到了方才雅尔兰与阿拉丁的对话,实在不忍让雅尔兰听见亲生儿子被打死在自家门前的声音。更不想雅尔兰以后一看到门就会记起儿子惨死在家门前的景象。
几个奴隶对视一眼,被阿拉丁划破了脸、脸上伤口正汨汨溢血的那人掐着阿拉丁的脖子就把他往贫民窟之外带。
贫民窟在中心绿洲的边缘,再往前走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确实,阿拉丁更适合死在无尽的黄沙里。毕竟他命令戒神与灯神将他下令杀害的人们都抛尸在黄沙中。
意识到自己即将死亡,无处发泄自己恐惧与痛恨的阿拉丁癫狂地朝着自家嚎叫:“你这个贱女人!你根本不是我母亲!我母亲不会这么对我!我母亲应该永远站在我这边才对——”
阿拉丁后面的嚎叫被人用一支脏污的破鞋塞进了他的喉咙里。
用破鞋塞住阿拉丁嘴巴的奴隶面无表情地对着阿拉丁道:“你该断奶了,我的老爷。”
这是阿拉丁被奴隶们撕成碎片前最后一次有人对着他说话。
“雅尔兰!雅尔兰!!你没事!?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人被关在雅尔兰房间里的白狄伦·布杜鲁焦急地拍着门。外面乱哄哄的,各中声音都有。她听到了阿拉丁的嚎叫,听到了雅尔兰的话语。还听到了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无法掌握现状让白狄伦·布杜鲁焦虑,她试着撞了撞门,发现房门纹丝不动。肩膀被自己撞痛了的白狄伦·布杜鲁只能环视四周,期盼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雅尔兰的房间里有一把椅子。这把椅子相当陈旧,好在木料算是不错。过去的十六年间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狄伦·布杜鲁心下一横,跑过去拖过椅子,抖着手臂就把这对她而言相当沉重的椅子举了起来。
砰!!
椅子与房门相撞,木屑顿时飞溅。白狄伦·布杜鲁倾城绝世的脸颊上被木屑划出一道血痕,她却举起发麻的手拿椅子又对着房门来了一下。
当白狄伦·布杜鲁终于破门而出,雅尔兰也正好被闯入家中的无赖们从地上拽了起来。
奴隶们要阿拉丁血债血偿,无赖们却只想白拿阿拉丁的财产。这横的怕狠的,狠的怕疯的,穿鞋的怕光脚的。无赖们不敢和奴隶们抢阿拉丁,便转而冲入雅尔兰的家中,打算将雅尔兰的财物当阿拉丁的财物卷走,并逼问雅尔兰阿拉丁有没有让她藏匿起什么财物。
“你可是阿拉丁的亲生母亲!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阿拉丁是从哪里搞来的金子与宝石!?说!你都把阿拉丁的金子宝石藏哪儿了!?”
“我、不知道……”
雅尔兰说得是实话,可无赖根本不信她的实话。
“是不是你偷走了阿拉丁的神戒与神灯!?……没错!一定是你!是你这个毒妇趁着阿拉丁对你不备,偷了他的神灯、神灯!想独占他的财富!”
无赖们越说越兴奋:“像你这样能坐视亲儿子去死的毒妇,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没法从奴隶手里抢来阿拉丁以虐待阿拉丁,那找个和阿拉丁有关系的对象来撒气……哦不,是让事情再“反转”一下,竖个新把子来打不也挺好的?
谁让人血馒头这样好吃,泼他人脏水又能让自己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显得自己聪明睿智、能在一片众人皆醉中我独醒?
“交出神灯!!交出神戒!!”
“没错!!交出神灯!!交出神戒!!”
无赖们呐喊着,撕扯掉雅尔兰头上的头纱,将雅尔兰推倒在地。
那一只只伸向雅尔兰的手都像是魔鬼的爪子。
“你们在做什么!?给我住手!!”
白狄伦·布杜鲁喘着粗气,身材纤细苗条的她看起来单薄极了。
可就在她挤进人群、伸出双臂挡在雅尔兰面前的这一刻,雅尔兰感觉自己看到了最巍峨的巨人。
“白、白狄伦·布杜鲁公主!?”
看清白狄伦·布杜鲁的脸庞,无赖们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所有人都喉头滚动地咽着口水,有那冒犯之心的人还没上前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马蹄声。
原来是因为阿拉丁的皇宫从原地消失,哈吉苏丹旋即排除士兵调查阿拉丁的动向。阿拉丁朝着贫民窟的老家跑了,也因此王宫中的卫兵很快赶到了雅尔兰家。
无赖们并不知道士兵们不是循着公主来的,见到士兵当即都成了缩头乌龟,一个个乖顺得不得了。
“公主!?”
没想到会在王宫外面见到白狄伦·布杜鲁,来自王宫的领军将领大吃一惊。发现公主脸上受了伤,他更是当即暴起,拔出腰间的弯刀就质问无赖们:“是谁伤了公主!?”
无赖们吓得摇头摇成拨浪鼓。白狄伦·布杜鲁蹲下-身去,温柔地扶起雅尔兰。
“雅尔兰,你愿意随我回宫去吗?”
雅尔兰潸然泪下:“公主,我是罪人的母亲……阿拉丁、我的儿子,他——”
“那么雅尔兰,身为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