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虎子还是有信心的,他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应该长记性了,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们之所以不能详细说清楚昨晚上的动向,完全就是因为我们干了坏事,正所谓是做贼心虚,这要是说了那就是盗窃罪,赶上严打判几年不奇怪。最关键的是,我们弄回来的宝贝可就都要上缴了。
虎子不傻,应该能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也会信任我,我告诉过他,三天之内就能出去,最多不超过十天。这个信息对他太重要了,他有了这个信息之后就会更加坚定,此时应该在心里算日子呢。
这位市领导双手交叉在了一起,然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他点点头说:“我信你一次,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带我们的人去把人抓回来。要是人抓不回来,你就回来。”
“抓人是你们的事。”我说。
“你老师是武定国,我看过你资料。”
我说:“是和武定国学过几天本事,不过他是他,我是我,我上学是交了学费的。”
“据我所知可不是几天,你失踪了将近两年来的。”他一拍桌子说,“你可不是去上私塾那么简单,你是关门弟子。”
“我也不知道老师会逃跑。”
“这件事上组织对你还是信任的,不然也不会放任你不管。还有最关键的,你父亲是烈士,荣利三等功,我们对你做了详细的调查,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那又怎么样?”
他说:“我希望你不要给你泉下有知的父亲丢脸。我希望你做该做的事情,你想想,想好了让人叫我。”
“放了我和虎子。我们没杀人,你们这么做不道义。”
“别和我讲道义,现在人心惶惶,让大家平静下来比道义更重要。”他说,“武定国有多大本事我知道,他不会随便收学生的。以前给军统干的时候那是职责所在,现在他收你当学生应该是真心欣赏你。”
“老师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说。
“戴上手铐,坐在那把有神奇功效的椅子里还这么横的,少见。”
我说:“有理走遍天下。我和你讲/法律,你和我讲道德,我和你讲道德,你和我讲人情,我和你讲人情,你又和我耍流/氓。你们嘴大我嘴小,不过我可以保持缄默。总之,我和虎子没有自由,凶手绝对不会主动跑来这里投案自首的。”
他这时候用手敲着桌子,敲了足足有五分钟之后,他说:“这样好了,我放你和虎子出去,但是你要协助我们抓人。”
我说:“不管抓到,抓不到,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随便再抓我们回来。这是君子协定,千万别和我耍流/氓,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他皱皱眉说:“好,我们就来个君子协定。但是你也要尽心尽力,不要敷衍了事。抓到这人,对谁都有好处。”
“抓到能帮我在北/京落户吗?我父亲是烈士,我是烈属,我在北/京买了房,我开了书店有稳定职业。”
“这要看政策是什么样的,我倒是有个建议,你可以在本地找个姑娘结婚。”
“农村户口,哪个本地姑娘会看上我?现在又成了犯罪嫌疑人了,更没戏。”我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上午九点半。”
我说:“要抓人现在就去,他在家。这货总是晚上出去,白天在家藏着。街坊邻居很多都没见过他,这是个隐身的人。”
“那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我说:“我有我的办法。想抓人我们现在就去。给我一瓶水,一个面包,吃完了也好有力气帮你们。”
“边走边吃。”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蓝天,看到了白云纵横,看到了阳光灿烂,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自由太珍贵了。
我出来的时候,虎子也出来了,我和虎子的手里都拿着水和面包,虎子看到我之后笑着说:“老陈,三天真的就出来了。”
我说:“是有条件的,要我们帮忙抓到真凶。”
虎子说:“真凶就在家里睡大觉呢,手到擒来。”
尿鳖子家里的情况我很熟悉,我在脑海里想了一下,这房子没有后窗户,后房山挨着的就是胡同。他如果被堵在屋子里,想往后跑不可能的。
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出房门,要么往左边翻墙去隔壁家,要么往右边翻墙到简易房的屋顶,到屋顶之后观察情况,然后下到后面的胡同,朝西跑。西边小胡同很多,错综复杂,找到下水道直接钻进去,就脱身了。
我睁开眼说:“走,去前门大街后河沿街。把车开到胡同口停下就行,能动用多少人就动用多少人,最好能有个二十人。”
“现在严打,人都放出去维护治安了,没有那么多人。”局长说,“要不抽调文职人员?”
我说:“文职人员就算了,就算是一百只绵羊也是围不住一只狼的。现在能有几个人?”
“给我点时间,我能给你调动一百人。但是现在,算上我只有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