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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当成月光,奋不顾身地投入火中。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吧。

    云韶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隔了半晌,微莺才开口:“夜里睡觉的时候把裹胸解下来吧,裹得太紧,对身子不好。”

    云韶咬唇,露出纠结的神色,难得微弱地拒绝了一下。

    “解开的话,很麻烦。”

    但是没等微莺说什么,她的手已经放在裹胸上面,慢慢去解开一层又一层的布条,脸色微微发白。

    解开以后,她小声喊了微莺一声。

    微莺没有抬眸,把黄铜灯盏擦到仿佛要上层釉,油光发亮的。

    云韶坐在床头,双手搭在膝盖,解开的雪白布条松散堆在竹席上。她身体苍白而瘦削,腰很细,修长的脖颈线连着纤细的锁骨。大抵是因为常年裹胸,有点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少女情态。

    她坐了许久,觉得有点冷,抬眸看眼专心擦灯的微莺,脱下罗袜,缩进床榻的被窝里,只露出双深黑的眼睛。

    “还不来睡吗?”她问。

    微莺终于放下手帕和灯盏,停止自己的擦灯大业,转身就往外面走。

    云韶急得坐起来,用被子包住身子,“莺莺,你要去哪里?”

    微莺笑了:“陛下,我去睡觉呀。”

    云韶:“你不在这里睡吗?”

    微莺老实回答:“可是陛下,这里不是我睡觉的地方呀。”她眨眨眼,忍不住笑起来,“这里是客房,我睡在隔壁。”

    云韶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微莺往后面退,云韶想要追出来,碍于身上的裹胸已经解开,无法立刻上去拦住少女。待到门口时,微莺笑道:“不过,裹胸太紧真的对身子不好,我是认真的,陛下睡觉的时候要解开哦。客房一般无人过来,陛下明日可以稍微起晚一点。”

    云韶喊住她:“莺莺。”

    微莺耐心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被褥滑至美人的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看着微莺,再次问:“不睡在这里么?”

    微莺想想,念了几句话。

    云韶没听明白,蹙眉:“什么?”

    微莺:“揭諦揭諦,波罗揭諦,波罗僧揭諦,菩提娑婆呵。是心经,陛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要多翻翻佛经呀。”

    云韶:……

    等到少女离开,她面无表情地坐起来,慢慢把裹胸束紧,双手用力扯住布条,脸色微微发白,不自觉拧了拧眉。

    其实是有点疼的。

    她来到桌前,注意到那条拿来擦灯盏的手帕还放在桌上,便拿起来,把丝绢手帕绞在掌心。燃烧的烛火外,是层微莺刚才放上去的丝质灯罩,几只小飞虫在灯罩外焦急地打着圈。

    云韶把灯罩拿起,小飞虫便义无反顾地冲着火焰飞去,滋滋声响,极细的青烟在火焰上方缓缓升起。

    ————

    翌日微莺特意起早了点,赶在宫人们来洒扫前去客房看了眼,以免皇帝的身份被戳破。但客房空空荡荡,皇帝已经离开了。

    微莺注意到自己放在桌上的手帕已经不见。她看着空荡的桌面一会,直到绿蜡推门而入,讶异地喊了声:“主子?”

    绿蜡:“主子昨晚睡在这里吗?”

    微莺瞥眼凌乱的被褥,伸个懒腰,笑道:“是呀,不过半夜睡不着,又回自己房睡下了。”

    绿蜡点点头,“难怪我看主子的寝殿亮了一会灯,这边也亮了会灯。”

    微莺打过招呼,拿起鱼竿准备进入贤者模式,结果钓鱼钓到下午,又被不死心的淑妃给拉到老地方。

    宫贝奴步伐迈小点,故意与她并肩走,小声对她说:“我姐请了个和尚过来,听说可厉害了,你、你小心点呀。”

    微莺吃惊地睁大眼睛,偏头看了她一眼。

    好像还没用口是心非来着?

    宫贝奴立马不高兴了:“你看我做什么?我好心提醒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

    微莺立马沉默地摊手表示无辜。

    淑妃一扭头,发现走在自己旁边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腻在微莺附近,揪住她的耳朵把她给揪回来,叮嘱:“你可别说话了。”

    宫贝奴努嘴。

    淑妃:“说让你不要过来,非要来,等会出什么事就跟在我后面,别乱跑了。”

    宫贝奴继续努嘴。

    淑妃靠近她,小声说:“也别离段微莺太近。”

    宫贝奴嘴巴翘得老长,回头悄悄看了微莺一眼,微莺温和地朝她笑了下。

    园中依旧站着圈宫人,看向微莺过来,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像从前轻慢,变得有些敬畏。张天师一身长袍立在供桌旁,附近还有个慈眉善目的胖和尚。

    淑妃朝微莺笑:“妹妹,昨日的事太蹊跷,我怀疑有什么不对劲的事,便请大师再来看看,你不介意吧?”

    微莺也笑,翘起唇角,眼睛弯着。

    她的乐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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