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爬上了一台物资车,顺势跳到码头仓库上趴好,仓库上有一个小天窗,正好作为掩体。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中尉。”付疏用望远镜观米国海军,找到打得最凶的那个,指挥道。
砰一声,她话音刚落,许星林的子弹就已经飞了过去,打到了那个中尉的右肩。
虽然不是要害,但也减缓了他的攻势。
付疏正要赞叹,却见他又一枪打了出去,正中对方额心,那个中尉顿时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许星林朝着付疏灿烂一笑:“刚拿枪还不适应,现在好了。”
也是很凡尔赛了。
付疏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凡尔赛,但也惊叹许二少看起来文弱,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两人没多交流,继续紧盯着战场。
“躲在窗后那个!”
砰——
“那个马上就上岸了!”
砰——
“大胡子是指挥官。”
砰——
对方没有狙击手,即便知道他们在哪里,也根本打不到,只能干着急。
光靠他们两个人虽然扭转不了颓势,却也让华国军队士气大增,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天,仍没有让那帮米国佬上岸。
守备军虽然武器不行,但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人多。
米国派来一艘军舰,船上不足四百人,而怀南守备军一共来了一千七百人,再加上红党六百人,还有炎华军校和顺威商会的一百多人,近两千五百人次,耗也能把米国军队耗死。
而米国军队来此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震慑,虽然武器先进兵强马壮,但事先并没有战斗的准备,再加上打快攻上岸的算盘没能如意,消耗战根本打不起。
很快,对方军舰上有喇叭响起,别扭的中文要求停战。
华国军队怎么肯?这一站损失了三百多人,几乎和米国来犯的总人数持平,不把他们全部消灭,根本不能平息心头之恨!
奈何军区总部的电报很快传来,表明三二条约签署在即,要求付平和李渝的守备军停止向米国军舰开炮。
一口气噎在付平心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看着被兄弟们鲜血染红的码头,手里这封电报不再是电报,而是对华国尊严的背叛,是对用生命捍卫国土的华国军人的背叛。
“怎么办?”李渝小心翼翼地问。
看到这种命令,他也气得够呛,他虽然有些小心机,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心中的血性不比任何人少。
实际上,在这个动乱年代会选择参军的,没有一个是不爱国不血性的。
付平冷声道:“还能怎么办?停火。”
“真停啊?”李渝拖着长音问,军人应该服从命令,他知道,但心中也难掩失望。
这个时候,他多希望政府能够立起来,告诉他们乘胜追击,将列强都撵出华国去!
“当然要停。”付平不紧不慢地笑了:“只不过……我做得了守备军得主,别人家的主,可就不一定了。”
李渝恍然大悟,笑嘻嘻地捶了他一拳:“老付,这招高啊!”
说罢,他就匆匆跑走,跟红党的负责人交涉去了。
十五分钟后,国民政府怀南守备军停止交战,纷纷撤离了战斗现场,但红党拒绝交涉,冲上船去将米国军队清缴,只留下了两个领军人物。
面对司令的斥责,付平只有一句话:“红党拒绝交涉,我们实在也没办法阻止。”
“拒绝交涉,你就打得他们愿意!”司令咆哮道。
事实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显然更想先将红党消灭,再去跟列强掰扯主权领土问题。
“红党足有六百人,我们两方开战,只怕米国会趁机上岸占领怀南,届时您在三二会议上的主动权就更小了。”付平义正言辞道:“为保证我国领土完整,我并未下令对红党动手,请司令责罚。”
这一口一个忠君爱国,一口一个为国考虑,司令哪还有立场动手?
只能气恼地挂断电话,迎接米方的暴怒。
李渝只是在一旁听着,就比他这个接电话的还紧张,冷汗哗哗流个不停。
等付平挂掉电话,他脸都是白的,跟失血过多了一样。
“老付啊,我终于知道为啥你爬得比我快了。”他心有余悸地说:“就这心理素质,你就甩我八条街啊!”
付平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回话,心中想的是另一件事。
政府的腐败导致亡国是必然,如今的政府,早就跟当初意气风发反对侵略时不一样了,争权夺利变成了常态,就连司令也无心从列强手中夺回国土,反而只想着复辟封建王朝。
想到曾经收过的暗示,他眸色深了深。
他召来亲兵:“苏苏呢?”
亲兵颤巍巍地走进来,结结巴巴地说:“在,在医务室。”
看出他眼神闪躲,付平板起脸:“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