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星林表情一直不大自然,付疏也不好一直呆在那里,说了句去卫生间就离开了。
卫生间在二楼,她上去之后转了个弯,直奔窗户走去,确认四周都没有人后,从窗户爬了出去。
荣华饭店隔壁就是谭铳的公寓,跳出窗子后,外间的楼梯直通公寓,她直接顺着楼梯进去。
依旧是先进自己房间,然后再通过阳台的窗户钻进书房。
书房里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之前打碎的窗子和地球仪都还在地上,但付疏就下意识地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像是有人来过一样。
不过她猜测,来人应该跟她一样没什么收获。
书桌对面的钟表还挂在那,不熟悉谭铳生前书房摆放的人,肯定不会觉得它有蹊跷,但付疏从前经常来这里,对书房再熟悉不过,这个钟表在老师去沪城之前绝对没出现过。
她找来了一把椅子,站到上面去将钟表取下,果然在表盘后面找到了一本书,书皮上写着《御篡医宗金鉴》。
她翻开看了看,是外科心法要诀得那几卷。
《御篡医宗金鉴》是乾代御医撰写的医书,对于医学工作者来说非常普通,付疏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会将它放在钟表后面。
但既然这本书会被特殊对待,想必也有特殊的用意,她还是决定将它带走。
这次行动出奇的顺利,直到她离开也没有杀手或是警察的踪迹,她直接顺着外间的楼梯又爬回了荣华饭店,装作刚去过卫生间的样子,从容优雅地下了楼。
宴会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付疏在一楼碰到了聊完天的付安和许家兄弟,看起来聊得很愉快,两方微笑道别后各自上了车。
付安原本想接妹妹去他家住,奈何炎华距离市区实在太远,第二天上班根本来不及,付疏也不是好逸恶劳偷懒耍滑的人,只能和他约好周末去住两天,然后开车离开。
回到军校后,付疏从蓝听辰那里得知,阎若寻请假了。
当时付安拉着她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付疏并不知道,想了想,可能和自己有关,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放在心上。
可她不知道,她自己觉得不是大事,但付安去不这么认为。
有人欺负他妹妹,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回去之后他就着急了手下的人,抵制劣迹官员入主怀安。
而这些劣迹官员中,阎奉瑜首当其冲。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阎奉瑜的背景了,他是京城政治中心的政务处处长,之前全权负责了对球不平等条约的谈判,但由于国家政权的分裂和列强实力的压迫,一直都不顺利,不平等条约签了一个又一个。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身居高位的官员都被骂成卖国贼,但至于这里面有没有水分或者水分又有多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群众的情绪是很好煽动的,只要登几则关于不平等条约的消息在报纸上,并附带当时谈判官员的名字,稍加引导,很快就会有人把怒火转移到相对应的人身上。
而其中被调到怀安的官员,只有阎奉瑜一个。
于是乎,阎家就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局势动荡,百姓们本就怨声载道,随着自由民主思想的输入,最先接触这些心思想的学生早就对政府不满,引发了一次次的游行示威。
如今有阎家这么个活靶子在,他们当然不会放过,一批批的新青年涌到阎家门口,在楼下喊口号述罪行,吓得阎家人都不敢出去。
尤其是阎秋羽,直接请假在家,连学都不上了。
但阎奉瑜不同,他虽然看起来是被流放到怀安,但也不是来不是养老的,每天还要上班下班,楼下满满的游行团队,让他不堪其扰,白头发都添了不少。
这天回来,也不知是激动的大爷大娘还是那帮游行的学生,竟然朝他扔了个鸡蛋,蛋黄溅得他满身都是,气得他浑身发抖,黑着脸回了家。
“爸,你这是怎么了?”阎若寻见了,紧皱眉头地问。
阎秋羽也照惯例下来迎接父亲,但看到他身上的鸡蛋液,顿时明白了什么,眼中露出心虚和畏惧,惨兮兮地问:“爸,您还好吗……”
“托你的福,我好得很!”阎奉瑜冷哼一声。
听到养父带着怨气的话,阎秋羽抿着唇,眼泪蓄满了眼眶。
阎若寻最近虽然一直在家,但每天的报纸都看,对外面发生的事也很了解,没办法,那么多人在门外喊口号,就算家里的隔音再好也能听到。
他眸色黑沉,脸上带着薄怒:“新安商会这是故意的,他想给您个下马威!”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吗?谁惹来的?!”提到这个阎奉瑜就生气:“好好的你招惹付家人干什么?”
这句话阎若寻也曾问过阎秋羽,相处这么久他也算了解付疏的性子,她是不可能主动给别人难堪的。
可当时阎秋羽一直哭,根本没问出什么来。
如今听到养父的质问,她依旧只知道哭:“对不起,爸,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