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法师本得佛家真谛,又有求证好学之心。于是此刻仅耳闻一遍《多心经》,即能记忆清楚。
其后,该经随西行经历扩散,至今传世。
更有说,此有修真之奥义,是成佛之会门也。”
那禅师传完经文,便踏云光,欲上乌巢而去。
谁料刚刚升起,却被三藏一把扯住。这三藏认死理,硬是要问出来西去的路程情况。
那禅见装不下去了,只好笑云:“道路不难行,试听我吩咐:
千山千水深,多瘴多魔处。
若遇接天崖,放心休恐怖。
行来摩耳岩,侧着脚踪步。
仔细黑松林,妖狐多截路。
精灵满国城,魔主盈山住。
老虎坐琴堂,苍狼为主簿。
狮象尽称王,虎豹皆作御。
野猪挑担子,水怪前头遇。
多年老石猴,那里怀嗔怒。
你这身边人,早知西行路。”
行者闻言,冷笑道:“这个老不修的臭杂毛!俺老孙可可气气待他,这货却不识好歹。
算了,咱们去,问着真叫来气!问他还不如问俺师父!”
三藏还不解其意,那禅师却见势不妙,一把挣脱玄奘拉扯。转瞬化作金光,便躲到乌巢里面去了。
长老不明所以,只又要往上叩拜。
可行者见他竟敢对玄奘无礼,便转瞬大怒。挥手举起铁棒,往上捣去。
只见莲花生万朵,祥雾护千层。
行者含怒使出七成力,直把乌巢捣透穿。
三藏见刚才那禅师在悟空的威势中,被狼狈戳了下来,摔在地上动弹不了。
赶忙上前,扯住要接着揍人的行者道:“悟空,悟空!这样一个菩萨,你却为何忽然捣他窝巢?”
行者气呼呼道:“先前俺和八戒对他恭敬有礼,这货色却得意忘形,不仅受了您的叩拜洋洋得意,其后还骂了我兄弟两个一场。
这便罢了,你诚恳留他说话,哪怕不想说只客气些回绝也就是了。
可他却一点面子不给,一下挣脱将你推开。
俺此番就要打他,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三藏奇道:“他讲的尽是去西天的注意,何尝骂过你与八戒?”
行者用棒子指着那躺在地上抽抽的禅师道:“师傅哪里晓得,这家伙其实在言语中暗含机锋哩!
他说‘野猪挑担子’,这‘野’字儿便是骂的八戒;
他说‘多年老石猴’,这‘老’字儿便是损的老孙。
你没有联到我们身世遭遇,自解不得其中恶意诽谤!”
八戒却记着禅师之前的搭救之恩,赶忙跑上去拦在中间道:“师兄息怒!息怒!
念这禅师晓得过去未来之事,虽然有些记仇装傻,但看着他‘水怪前头遇’这句话的提醒,便给师弟个面子饶他去罢!”
行者看了看八戒,又回头瞅了瞅自家小师叔,才摊摊手,示意由他。
那禅师也算机灵,见有了机会,便赶忙捂着脸面,腾起莲花祥雾急钻回巢里,再不敢出来。
八戒呆呆看着这禅师逃离身影,想他此前可凭借一己之力,直把那天魔追得三日夜满山乱窜不敢回家。此刻占尽地利优势后,却仅因师兄随手一棒子,便狼狈无比跌落下来。
不觉庆幸此前谨慎,暗自咽下一口唾沫。
朱小杰咂了咂舌,心道:悟空这小爆脾气啊……后面还得帮他改改才行。
悟空也知道这会儿是自己冲动冒昧,只好尴尬请没回过神来的三藏上马。其后一路引着,下山往西而去。
那一去:管教清福人间少,致使灾魔山里多。
偈曰:
“法本从心生,还是从心灭。
生灭尽由谁,请君自辨别。
既然皆己心,何用别人说?
只须有恒心,可扭铁中液。
绒绳着鼻穿,挽定虚空结。
拴在无为树,不使他颠劣。
莫认贼为子,心法都忘绝。
休教他欺我,一棒先戳穿。
现心亦无心,现法法也辍。
人牛不见时,碧天光皎洁。
秋月一般圆,彼此难分别。”
这一篇偈子,乃是玄奘法师悟彻了《多心经》后,打开门户常念常存,恰观农家一牛,有灵光自透而成。
且说他几人,在路餐风宿水,带月披星,早又至夏景炎天。
但见那:花尽蝶无情叙,树高蝉有声喧。
野蚕成茧火榴妍,沼内新荷出现。
那日正行时,忽然天晚,又见山路旁边,有一村舍。
三藏便道:“悟空,你看那: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
这时节温差可太大,为师有些受不住了。
幸而道旁有一人家,我们且借宿一宵,明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