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真听了俺的威名,此刻也该远走他乡逃遁无踪才是,莫非他以为俺老孙娇气,晚上不能熬夜守他?
你得说出实情,事请也才好办!”
高翠兰被悟空吼得乱了方寸,只好咬着银牙说:“你这和和尚怎如此蛮横!
我夫妻一没伤天,二没害理,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却为何非要苦苦相逼?
我夫君是个心善的,虽有无边法力威风,却做不出那巧取豪夺之类。
自闹翻之日起,庄上家中便断去夫妻生计,再不理会我俩死活。
如他不趁白昼变化身形,隐匿下苦去赚些钱财养家,我却吃喝什么?
你快走!我夫君可厉害了,他是心善却不是害怕你等,真将他惹急可有你许多苦头好吃!”
行者哈哈一笑摆手道:“不消说了,不消说了,俺已明白!
老儿,久别重逢,你且带令爱往前边宅里拜拜母亲,留老孙等他下工归家便可。
稍后待他来了,俺定将他抓住,问清因果再做决断。”
那高老闻言,便欢欢喜喜把女儿带将进去。
行者却弄神通,摇身一变,瞬间就如高翠兰一般无二,轻言尝试几句,所发声音也自惟妙惟肖丝毫不差。
而后他挥手还原了那门锁,又是一阵东瞅西瞧眼珠乱转,终于独个回房静等那妖精。
不多时,远处便有一阵大风来,真个是走石飞砂。只见它:
起初时微微荡荡,向后来渺渺茫茫。
微微荡荡乾坤大,渺渺茫茫无阻碍。
雕花折柳胜缮麻,倒树摧林如拔菜。
翻江搅海鬼神愁,裂石崩山天地怪。
衔花糜鹿失来踪,摘果猿猴迷在外。
七层铁塔侵佛头,八面幢幡伤宝盖。
金梁玉柱起根摇,房上瓦飞如燕块。
举棹梢公许愿心,开船忙把猪羊赛。
当坊土地弃祠堂,四海龙王朝上拜。
海边撞损夜叉船,长城刮倒半边塞。
那阵狂风虽来得凶急,却也拿捏得精细。即便威力强大,落在院中却又片叶不伤。
悟空望去,见半空里来得那妖精,果然生得非人。但见他:
黑脸短发,长喙大耳,穿一领青不青、蓝不蓝的梭布直裰,系一条破旧旧蓝布披风。
行者暗笑:原来是头猪啊!只似有几分耳熟……
灵机一动,却不曾去迎他,也不急问事情,只睡在床上装病,口里哼哼啧啧的不绝。
那怪不识真假,走进房看妻子病了便就大急,跑到床边搂住妻子就要施法探查。
行者暗笑:真是个性急的哩!
而后抢在他探查前开口:“夫君莫急,我这儿是心病至伤,却不是药石法力可医的。”
那怪听说,目光瞬间一滞。
轻轻放下妻子后,起身扶着床儿才能站稳,唇齿打架口中哆嗦道:“姐姐,当初俺便早与你说好,你我夫妻结合全凭感情。
你若不要我了,只用留书一封,放到门口便可。
俺归来时见了自会识趣,往后永不再扰。
你又何必此刻当面伤我,我,我……唉……我明白了。
今儿恰好发了些工钱,连日来苦了你,我这带了些最爱的蜜饯果子,只放桌上……
我走了啊,往后……往后绝不来扰……珍重……”
那猪妖说罢,便将个油布小包轻轻放在桌上,恍惚中竟连外搭也忘穿,就要出门。
行者哪能眼睁睁放他离去,于是忙坐起身子道:“你这憨货蠢驴!我什么时候有那般意思!胡闹!简直胡闹!”
那怪被骂却不怒反喜,忙奔回来道:“娘子既不厌我,怎还有心病?
之前俺便说过,若你想念父母家人,你便大可相聚。
即便继续为府上当牛做马,为了你,俺也认了!
即便受些奚落冷眼,俺脸皮厚实,也不在乎。
当时可是你怕父亲阻止,非要把门封上,这才断绝了往来。
俺这就去开门,这就去!”
那锁是行者用法力变化,怎敢真让他去开,于是忙道:“你怎就这等小家子气?一句话儿总就只听上半句?
此番不是那事,不是那事!
唉……不提了,提了却惹你上火,累了一天,早些睡!”
那怪不解其意,想了想也没个对策,于是真就准备安寝。
行者见这肥猪听话没有追问,解着衣服就要上床。忙翻身下床,坐在净桶之上。
那怪见妻子忽然起身,便叫道:“姐姐,你还病着,正当好好休息,却要往那里去呀?”
行者戏谑道:“你先睡,我得出个恭。”
那怪果先解衣上床,合眼欲睡。不想肚中却忽传出嗡鸣之声,直羞得蠢猪侧过身子背对这边。
行者看着他那傻样,抬头又看了看这漫天无际的星辰,只叹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