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底,一直被压着的大圣。
你若依旧不认,我就径去,此后断了情分便再不见。”
老者闻言赶忙上前,不知哪里来了许多力气胆量,一把便紧抓住悟空双手,凑上去仔细瞧看。
其后越看越喜,越喜越笑,不知不觉一行清泪便已滴落。
随后只听那老头颤微微道:“细看之下,你倒真有些似他。
可我那恩人却正被压在山下受苦,任我想遍办法却毫无用处,你……”
悟空看他依旧将信将疑,遂将菩萨劝善、唐僧揭贴、脱身出来之事,对那老者细说了一遍。
老者闻言,当即叩首下拜。
待悟空将之扶起,他便将一行请到里面小心招待。
又忙唤老妻前来拜谢,其后着她去找诸多子孙后人,尽皆来拜。
待向众人具言前事,则又是个个欣喜,人人称谢。
命看茶,茶罢。老人方才问悟空:“大圣啊,亏得有您,老朽才可以有今日。不知您老如今有多少年纪了?”
悟空呲牙笑道:“岁月变迁,倒是你这老儿今年几岁?”
老者又行一礼,才道:“亏得大圣洪福,老朽今年已痴长一百三十岁了。”
行者摆手道:“小年,小年!算起来却还是我重子重孙哩!
我那生身的年纪,也不记得是几时了。只在这两界山脚下,便已经待了五百余年。”
老者道:“是有,是有,此言成衬!
那年,我就听祖公公说,此山乃从天降下,恰好压着一个神猴。
于是心生好奇寻溯,这才有了与大圣爷爷的缘分。
我那时见你,是你头上有草,脸上有泥,加之年幼,却还不怕。
如今脸上无了泥,头上无了草,又象是更瘦了些,昏暗中恍惚看见,才误以为是鬼怪之类。
实在罪过,罪过!着实该打,该打!”
说着说着,老人便抡起巴掌,要扇自己脸颊。
可才一动作,便被悟空抓住手腕,不得动弹。
“老头儿,你莫胡闹嘛!
正所谓,不知者不怪。
此前是你为我递菜在前,我才随口指点你几句。
一前一后本就两清,只是临行挂念,遂顺路来你口中家院坐坐。
即便你前后不认,我也只是伤感,却无妨。
此刻见你等生活安好,明日我更好放心上路。”
一家儿听得他这般话说,却又都拱手致谢。
这老儿也不顾天晚,即命子孙们挑灯,仔细安排斋饭款待。
饭后,悟空顺口道:“相识百年,俺却还不知你家姓甚?”
老者道:“是我失礼,舍下姓陈。”
三藏闻言,即下来起手道:“此为缘分,未想老施主竟与贫僧是华宗。”
行者疑惑道:“师傅,你不是唐姓?怎的和他成了华宗?”
三藏道:“悟空,你有所不知。
我俗家其实姓陈,乃是唐朝海州,弘农郡聚贤庄人氏。
早先我的法名便叫做陈玄奘,只因我大唐太宗皇帝赐我做御弟三藏,遂指唐为姓,故名唐僧也。”
朱小杰听后便是一奇,心道:我去!唐僧是“聚贤庄”的人?
那老者见说自己与大圣师傅同姓,则更加欢喜。
行者道:“老陈,此番深夜打搅你家却有些过意不去。
可俺有五百多年不洗澡了,你可能再帮我去烧些汤来,与我洗浴洗浴,一发临行谢你。”
那老儿连道客气,即令儿孙归家烧汤拿盆,掌上灯火。
其后一浴就又是好久,悟空直洗了五遍,才心满意足懒洋洋爬将出来。
此刻众人正坐在灯前闲聊,行者招手道:“老陈,还有一事累你,可有针线借俺用用?”
那老儿连连颔首道:“有,有,有。”
即叫重孙女取针线来,恭敬递与行者。
只见行者只一挥手,便不知从哪儿取出半张干净虎皮。其后就着灯光,便开始裁剪缝补。
待修改得差不多,他又将其联接一处,打了个马面样的折子,围在腰间比划。
见还是有些松,遂勒个藤条,权作腰带。
老者这才看懂行者作为,紧忙吩咐子孙挑上好合身衣物进献。
可那猴子却笑嘻嘻摆手推拒:“不用,不用!
尔等衣物过于拘束,俺不习惯。
如此便好,不仅行动利索方便,也能显俺之西行诚心。
倘若身披丝帛,脚踩好靴,头戴宝冠,却像是什么徒弟样子。”
言毕,他径脱下此前僧衣,只留件白布短小直裰在身,穿上他自做的那虎皮裙后,也颇精神。
其后,他将其余衣物悉数投入水中洗涮干净。挥手便施展法力蒸干水汽,而后折叠仔细。双手捧着递还玄奘,不忘笑嘻嘻问道:
“师傅,不知老孙今日这等打扮,比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