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齐王挑衅的盯视之下,陈靖廷轻描淡写地喝完了一碗酒,面不改容,就仿佛喝完了一碗白水。
齐王咬牙,只道他是装的,又倒了一碗,“所谓三杯方为敬,再来!”
说完,仰头又咕咚咕咚地喝了一碗。
陈靖廷很是赞赏地看着他,“齐王好酒量!”
齐王摇晃了一下,喝得太急,已经有些天旋地转了,他指着碗中的酒,“该你,大将军别不赏脸。”
“齐王盛情,末将岂敢拂逆?”陈靖廷又一碗酒下去,依旧是面不改色,且笑意盈盈。
齐王这会儿知道自己鲁莽了,自负过高,殊不知人家酒量这么好。
但是,方才许下了三碗,这还剩下一碗,他若喝下这一碗,定就醉了。
他眸子转了转,好汉不吃眼前亏,看着宇文皓道:“五哥,还有一碗,你来敬大将军。”
轮着敬他,就不信他能立于不醉之地。
宇文皓岂会不知道他心里打的小九九?遂淡淡地道:“喝酒是要慢慢地喝,你这是灌酒,浪费,先吃菜,一会儿再喝。”
齐王倔了脖子,“那不行,说好是三碗,那就一碗不能少。”
陈靖廷闻言,亲自倒酒,清澈的酒液满了碗,足足有半斤多,他笑着举起碗,“承蒙齐王抬爱,末将敬王爷一杯!”
他说完,一口喝尽,碗朝下,含笑看着齐王。
齐王顿时就怂了,讪讪地道:“这……这喝得有点急了。”
宇文皓扫了他一眼,“这是大将军敬你的,你敬他两碗,他都喝了,如今回敬你一碗,你不赏脸是吗?”
齐王垂下委屈的大眼睛,“喝便喝。”
他端起碗,觉得脑袋好一阵眩晕,这喝下去只怕就要倒了。
袁咏意一手夺了过来,霸气地道:“我替你。”
接过之后,袁咏意站起来,对陈靖廷道:“大将军,这一杯小女子替了,诚挚欢迎您伉俪到北唐来。”
袁咏意说罢,便抬头喝尽,酒味醇厚,大有意犹未尽之感。
齐王怔怔地看着挺身而出的袁咏意,心里头涌上了一丝感动,这女人,某个时候还是很护着他的。
陈靖廷赞赏地看着袁咏意,“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小闹剧到此终结,齐王心里头受用了,便越发地往袁咏意身边靠去。
酒过三巡,基本整个接风宴会就是宇文皓和陈靖廷细数往日的大会。
他们见面的那点事,被反复地说,一次,两次,三次,其中好多细节都抽丝剥茧地拿出来讨论。
说的人兴致越发高,可听的人却耳朵长茧子了。
陈瑾宁便干脆道:“既然你们是从不打不相识到惺惺相识的,不如,便出去打一场,也好重温一下当年的感觉。”
宇文皓和陈靖廷听罢,都觉得是好提议,便连忙叫人清场,取来两把长剑,要过招一番,重温旧梦。
院子里挂了好几盏风灯,照得院子里朦胧柔美。
宇文皓身穿白色衣裳,陈靖廷身穿青色衣裳,只见两人飞起,长剑在空中发出优美动听的声音,剑法如花,丝毫没有杀气,只有说不出的情愫流动。
元卿凌低低地说了一句,“真是够了!”
刚好,陈瑾宁看过来,元卿凌有些尴尬,但是陈瑾宁却会心一笑,“确实是够了。”
阿四和袁咏意一直看着他们舞剑,本以为能看到一场惊天动地的比武,殊不知,却像是比谁的身姿更优美的舞蹈,不禁也没了兴趣。
最后,陈瑾宁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拿了阿四的佩剑飞身出去,隔开两人,朗声道:“我来教教你们怎么打。”
她长剑刺向宇文皓,靖廷连忙伸剑去隔开,瑾宁回身一个旋转,刺向靖廷,宇文皓忙上前帮忙,这一来二去的,倒像是两人在与瑾宁对招。
陈瑾宁气得要紧,也发了恨,不顾自己身怀六甲,一套剑法使得是出神入化,因着两人都只是躲闪,因此,陈瑾宁对着他们,也占了上风。
这过着招,兴致就真的起来了,两人开始打真章,剑法凌厉,内劲十足,剑法所到之处,掀起了乱叶狂舞,剑身的寒芒也如闪电一般,倏然起,倏然落。
陈瑾宁撤了回来,落地之时,气息微乱,但是笑容满面,看着两人打起来,这才是值得欣赏的一场比武。
元卿凌看得入了迷,心底腾起对老五的崇拜。
看他白色的衣袂在空中翻飞,看他长剑如虹,看他轻功优雅,便是面对陈靖廷这样出招迅捷的武将,他也丝毫不落败迹。
元卿凌不懂得武功,但是听得袁咏意在旁边咂舌,“天啊,他们出招太快,我眼花缭乱了,都看不清楚如何出招如何接招的,他们真是绝配,两套分明是互相遏制的剑法,却能互相见招拆招,了不起,这得是什么样的心灵默契啊?”
元卿凌和陈瑾宁同时叹了一口气。
谁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心灵默契?
这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