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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芳瘴(三)(大姑娘的债要我还,糟老头...)

    当年那位修死道的隐骨主人近乎于神魔, 转生木和隐骨的联系别说支修,就是南圣来了也切不断。

    所以支修在奚平灵台上点的是一道“清心诀”,省得他没学会控制神识之前被烦得走火入魔。

    “清心诀”是给心性不定的小弟子用的, 能帮他们忽略外物, 专注修行。除了阿响和金平那几个已经被逮走的邪祟,奚平没接触过其他“太岁门徒”, 那些人呼唤的“太岁”在他看来也是指梁宸,因此都算“不相干的声音”,会被他灵台上的清心诀滤掉。

    能越过清心诀的, 目前只有魏诚响。

    奚平一边凝神眉心,一边想:她怎么还没把转生木牌烧了?

    阿响确实没听劝,转生木牌还带在身上。

    远离了那些邪祟和暗潮, 她的生活已经趋于正常。神龛碎了,可她依然无法将木牌一把火烧了。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扮成男装,孤独地在轰鸣和烟尘下讨生活,她本能地想抓住一些恒常的东西。比如永远中不了的金盘彩,嘴里永远不干不净的春英姨,以及能偶尔联系另一个人的木牌。

    她知道转生木那一头没有神。

    是人也行,她不怕人看, 毕竟能“看见”她的人太少了。

    上了年纪的人都说,邪物就是疫病、是劫难,不能沾, 染上就甩不掉了。阿响本来不以为然――厂区的大夫都说了, 疫病是不干净的风水带来的。

    此时才知道老人的经验之谈不像听起来那么无稽。

    她一边在心里叫太岁, 一边装傻道:“什么?”

    男人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你说的是南圣神位?好找,顺着朝圣路――就是山腰上闪绿光的那条, 一直走就到了。”阿响伸手一指,借着低头喝粥避开对方的视线,转身往人多的地方走,含含糊糊地说道,“今天就别去了,宫里三皇子要给贵妃祈福,朝圣路那边封……”

    她话音更住,那缠着绷带的白脸男人不知怎的,一晃眼又挡在了她而前。

    阿响汗毛竖了起来:此人是邪祟!

    她在心里连连喊“太岁”,转生木牌却死了似的,一直不吭声。

    “别紧张啊,这位小‘兄弟’?还是小姑娘?我是令师的朋友。这回咱们损失了不少兄弟姊妹,唉,他那时大概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临走时特意传信我来照顾你。”

    阿响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是谁,想干什么?我没师父,我也不认识你,再要纠缠我可喊人了!”

    “喊谁?你爷爷吗?”男人笑道,他嘴咧成瓢,眼却睁到了最大,浅棕色的眼中好像有涟漪散开,一下将紧绷的阿响吸了进去。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长夜里,爷爷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尸体在她眼前断了气,眼还没闭上。

    紧接着,她眼前的画而像一幕幕倒流的时光。

    她看见爷爷突然出现在门口,工友把他搬进来,他不知是不是认出了阿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小孙女,努力地倒气,想活下去。

    再往前,是阿响眼看着城防官兵把爷爷带走,她和春英求告无门。

    再往前,爷爷生了病,好不容易领了工钱却不买药,又去买金盘彩,一无所获后讪讪地对气急败坏的孙女说什么“老天爷不能总可着一个人欺负呀”、“有志者事竟成,总有一天能中”之类的鬼话。少女转身出门,决定自己去找门路弄钱,接过了那张“狗官还地”的状纸。

    再往前,更年幼一些的阿响和爷爷埋了她娘,爷爷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阿响不哭,爷爷带着你闯天下去。燕雀上天,蛟龙下海啦,哪里不能给我乖孙再赚一份家业呢。”

    再往前……

    阿响真真切切地看见了她的命运,像被洪流冲垮了巢穴的蚂蚁,一路往无底的深渊滑落。她忍不住抓着那根不怀好意的蛛丝,贪婪又徒劳地逆着时光往上爬。

    直到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炸开:“醒醒!魏诚响!”

    阿响瞳孔几乎收缩成了针尖那么大,虚伪的蛛丝破裂,她滚回了深潭之下。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恨上了那个再度砸烂了她虚假安慰的声音。

    下一刻,她理智回笼,看见一辆镀月金车朝她飞驰而来!

    奚平本来没想出声――只要他装死装得够瓷实,阿响就是个毫无特异的凡人,身上没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

    就算那刷了漆的大白脸看上她年轻的身体,想把她拐走卖了或是自己图谋不轨,那也得先把她弄

    琼芳瘴(三)(大姑娘的债要我还,糟老头...)

    到隐蔽的地方,奚平暗中盯着她的位置,可以让天机阁帮忙捞。

    谁知那大白脸贱出了花样,用摄魂之术把阿响领到了厂区后而的运河大道上。

    一伙明显喝多了的败家子正在那跑镀月金车,眼看铁怪物风驰电掣而来,阿响在摄魂术的控制下突然跑到了大道中间!

    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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