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面庞清冷,还有些落寞神色,双眼一直看着下方,直到飞机进入了云层。
这个时候,聚餐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她有没有做那一道甘蔗鲮鱼?
霍衍的本意,是决定参加晚上的最后聚餐的。浦隋玉帮他办成了事情,他要给她这个面子。
只是他突然接到了刘蓓的电话,说姜不渝得了抑郁症,割了手腕。
霍衍当即买了机票,赶往Y国去。
他望着漆黑的云层,从得知消息时的震惊,到此时的平静,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在所有涌动的情绪里,唯独没有惶恐。
他竟然没有惊恐失去姜不渝的可能,反而觉得烦躁,烦躁于她打扰了他与朋友的告别。
他又想起年初时,姜不渝昏迷的那几个月,他时时害怕她会死了,那种恐惧记忆好像也离他远去了。
从与姜不渝热恋,到如今这样的冷淡,不过一年多的时间。
或许,他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
可是浦隋玉呢?
在这万里高空时,霍衍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所以,他能够在这小小的,又无边无际的空间里,想一想自己的心。
不带欺骗的,不带压抑的。
浦隋玉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喜欢与她相处的时间。她是个聪明有意思的女人。
可具体说她怎么有意思,却又让他形容不上来了。
他还念念不忘她的那一道红烧肉,让一个惯于吃素的人,念起了荤腥……
霍衍想了许久,最后只是扯了一抹自嘲的笑。
他这种想法,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出轨男人的想法了。
有一个未婚妻,却对别的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这是不对的,霍家的门风,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不允许他有这种危险的行为。
所以,不见面也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将来若有机会在某某的宴会上再见面,还能淡笑一声说句“你好”,做个交情并不深厚的朋友……
夜色落在他的眼底,令他那深渊似的眼衬得更加深沉。
他将窗帘扯下,隔开了天空的颜色。
……
飞机飞行了十几个小时,在Y国的娱城落地。
接机的人接到霍衍,载着他往娱城的别墅而去。
霍家在世界各地都有产业,娱城的这栋别墅,却是为了姜不渝在这里求学买的。
车子进入花园,直到里面的台阶前才停下来。
霍衍送过来的陪读刘蓓守在门外,看到霍衍便迎了上来。“霍先生,您可算来了。”
她一脸着急,情况似乎很糟糕。
霍衍眉心一蹙,沉着冰冷的脸让陪读稍稍冷静下来。
进了屋子,霍衍往楼上姜不渝的房间走,陪读跟着他,快速说道:“我在她的牛奶里放了安眠药,这会儿已经睡下。”
“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醒来……霍先生,姜小姐的情绪真的很不稳定。我不认为,她可以继续读下去。”
“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我承担不起的……”
陪读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非常慌乱,只顾着说她的工作压力大。
到了房门口,霍衍停下脚步,陪读差点一头撞上他。
霍衍的手搭在门把上,道:“你别进去。”
他说完,就拧开了门把,走进去。
屋子里的灯调着暖光,床上一个女孩平静躺着,一头黑发披散在枕头上,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肚子上。她的呼吸非常轻微,胸口只小幅度的起伏着。
霍衍的脚步轻,走到床边停下,俯视着女孩的睡颜。
那手腕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在昏黄灯光下,最为显眼。
霍衍瞧着那一圈圈纱布,眉毛慢慢的拧了起来。他轻轻坐在床侧,坐了许久。
姜不渝比起在北城时,瘦了很多。
开始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异乡不习惯,总哭着给他打电话,到后来被他逼着慢慢成长,再后来,他连电话都不许她打过来。
是这,逼得她抑郁了吗?
这不是他想要的妻子,更不是他对理想配偶的期待。
他的要求,或许是姜不渝努力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
当他做出这个判断的时候,他应该像是他平时那样,对不能完成工作的员工说辞退。对于姜不渝,他应该跟以前一样,说到此为止,别再履行婚约。
可是,姜不渝的精神出了问题……
男人的呼吸低沉,眉心皱得好像永远都打不开的结。
霍衍坐了会儿,离开卧室,陪读还守在外面。霍衍看了她一眼,低沉道:“下去说话。”
陪读点了点头,两人走到客厅,霍衍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旁边一侧的座位,让她坐下。
他道:“姜不渝有抑郁症,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陪读绞着手指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