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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利毕业后,刚开始被雪藏了一年多。

    等后来重新得到重用后,工作上就像个拼命三郎一样,忙起来饭顾不上吃、水来不及喝,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瞎凑合。

    和郭凯瑞结婚后,有孩子前,倒是被老公郭凯瑞照顾得小公主一般,过了几年舒心日子。

    紧接着,儿子降生,公公婆婆和自己一对父母,家里整天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再顺接着,因为提拔之事和同事曹飞扬结下不解之冤,时刻提心吊胆着对方又使什么阴招,背地里放冷炮冷箭。

    日子里的各种糟心事,就像地里的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冒一茬,没完没了。

    陈利身体本来弱,底子也薄,哪里经得起这样来回折腾。

    2016年10月,也就是陈新回国8个月后,陈利公司组织全体员工体检。

    陈利体检的时候,没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大毛病。

    没想到,一个晴天霹雳炸下来。

    “女士,您好,彩超显示,您可能患有乳腺癌,不过还是初期。”

    “什么,你没看错吧,乳腺癌,我,怎么可能。我家族没有人患过癌症的。医生,麻烦您再仔细看看,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陈利惊得骤然从检查床上坐起来,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操作仪器的女医生。

    女医生戴着帽子,戴着手套,戴着口罩,还戴了副眼镜,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表情,只听到她嘴里轻描淡写蹦出了乳腺癌几个字,好像乳腺癌不是什么大事,就像平时拉屎拉尿一般稀松平常。

    “我理解您的心情。一般患者都经历过不相信---相信---绝望---配合治疗几个阶段。当然,单凭彩超可能无法完全断定,还需要进一步通过肿块活检来确诊,我只是提醒您,有这个可能。”

    女医生依然说得很平淡,陈利看见她戴着口罩的嘴一张一龛,好像一头巨兽,张着血盆大口,用了一个伸头咬人的动作,要将陈利活活吞噬。

    检查完,由于有了医生的一声惊雷,陈利从床上坐起来,只觉眼冒金星,好像无数的星星点点围绕着自己,在自己眼前和耳边嗡嗡作响。

    在床上坐了一分钟左右,陈利才勉强用双手支撑着下床穿鞋,然后身子摇晃着走出了检查室。

    出了医院,陈利来到自己车跟前,打开车门坐进去,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该不该将这个消息告诉郭凯瑞或者其他什么亲人。

    就那样静静坐在车里,望着前挡风玻璃出神。

    玻璃上,落满了片片从树上凋零落下的黄叶,一阵风吹来,黄叶随风飞舞,在空中打着旋落到了地上。

    再一阵风来,地上的黄叶又再次飞舞盘旋着在空中无着无落地飘零,显得渺小又无助。

    “乳腺癌,乳腺癌,乳腺癌”,这几个字不停在陈利耳边回响,回响,弄得她心烦意乱,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头靠在方向盘上,低声啜泣起来。

    “如果检查真的确诊是乳腺癌,我该怎么办?郭凯瑞该怎么办?年幼的儿子该怎么办?爸爸妈妈又该怎么办?”

    无数的怎么办在陈利头脑里发问,搅得她更烦燥不安,索性发动汽车,朝江边开去。

    十月的海市江边,江风吹得人有几分冷意。

    陈利扶着江边的栏杆远眺,江面一片平静,偶尔有游轮经过,激起片片白色的水花,复又平静。

    虽然是秋末临冬,陈利却没来由想起了张若虚那首人生哲理交织的《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会不会有一天,这长江,将送我陈利奔赴黄泉路。”

    陈利想着自己可能身患重病,不久人世,不觉凄凄哀哀,无限忧伤。

    再看那江水,仿佛承载的,也是无尽的忧愁,缓缓流淌着消解不掉。

    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一只飞越过冬落单的鸟,在天空里孤零零飞翔,显得那么孤单渺小又让人心生怜悯。

    “这世间万事万物,皆因了人之心情,而显得有了各种色调。忧伤的人看万物皆忧伤,高兴的人看万物风含情水含笑。谁说万物不懂人间喜怒哀乐呢,那绿叶变黄,春水东流,天空阴沉又晴朗,就是万物的情绪。”

    一个捡拾垃圾的老头,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从陈利身边经过,他枯瘦的手中拎着一个大的黑色塑料袋,背影瘦弱而矮小,前往一个垃圾桶而去。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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