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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如此言辞,亦让天子刘禅笑意大盛,挑眉戏言,“莫非子瑾欲与我击掌作誓邪?”

    而郑璞没有言语,只是举起了手。

    “啪!”

    一记响亮的击掌声,伴着欢笑之语,飘荡在万丈霞光的归途中。

    月上树梢,万物寂静无声。

    城西郑家小宅,月光透过窗帷照进来,落下了参差斑驳的皎白。

    亦让心中有愧的傅佥更无眠。

    踏青归来后,郑璞将他唤去书房里训导了一番。

    并非是恼怒他将“疤璞”之恨,私禀报于天子;而是责他学了数年的兵法韬略,临事时无有稳重之风,不作瞻前顾后的思量。

    “《周书》有云‘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今车骑将军辱我,尚未至可治之时,你禀于天子又有何意义?譬如两军对垒,敌尚未至可胜之时,何不先做忍耐,诱之再犯错,冀望可得一战而定之时?”

    “车骑将军乃先帝老臣,我若愤慨与之争执,既使争胜了,亦会添一睚眦必报之名。与其两败俱伤,何不静候时机?夫谋敌者,且先谋己。如若无法保全自身,伤敌又有何意义?”

    “彼车骑将军不修德行,必然会多与他人结怨,此乃我等可趁之机也。稍作移花接木之计、便可成借刀杀人之谋,何必去禀于天子?如若天子作书申责之,必会打草惊蛇,让其有戒心,我尚可报怨邪?”

    “再者,如今朝廷蓄力兵出凉州,丞相夙夜操劳。我虽被折辱,又岂能因私事而再添丞相心忧?”

    “公渊此番进言,虽出于好心,然却失于谨密也。日后当引以为戒!”

    ............

    一番亦责亦教的话语,带着几分怒其不争的遗憾悉数道出。

    且郑璞没有掩饰,自身绸缪着让刘琰万劫不复的狠戾之心。

    亦挑明了他对傅佥的期待,是凡事皆要谋定而动、有朝一日可成长为事无巨细皆思虑周全的统帅!

    如此推心置腹、饱含殷殷期待的训话,自是让傅佥羞愧难当。

    觉得辜负了数年来郑璞的倾囊相授。

    万幸的是,他尚且年少,依旧有奋发向前的机会。

    而他如今辗转难眠,乃是郑璞训示罢了,还给了他一个考验。

    曰:“你数月后便一十有六,我本想趁着归来成都之际,请天子授予你职责入军中历练。然而,经由此事,乃知你学识尚不堪任事,便就此作罢吧。且你既将此事禀于天子时,声称意难平。那么,我与你个机会,你且来自主报车骑将军辱我之仇吧。如何作,皆无需禀于我。何时成事,我便何时请天子授予你职权领军。”

    师徒如父子。

    郑璞将自身之辱当成了考验,交予他来报复,亦然是不无不可。

    这令傅佥既是兴奋难耐,又是心有惶恐。

    兴奋,一是他身为弟子,早就对车骑将军刘琰切齿久矣!今被许与自主筹画复仇之事,自然是欣然鼓舞。另一是首次被嘱事,以及郑璞打算让他领军历练了。

    将门之后,大好男儿,岂有不期待着金戈铁马的那一天?

    而惶恐,则是担心自身才智不足或者思虑不周,将此事办砸了,让郑璞沦为笑柄。

    尤其是他已经冒失过一次了。

    是故,他心中细细回忆先前读过的兵书以及郑璞的解惑教导,想着如何“移花接木”,思虑着谁可“借刀杀人”。

    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还努力回忆着,车骑将军刘琰曾经得罪过的人,亦或者是其被时人诟病之处。

    尚有他自己能引为助力的人。

    亦然,郑璞想让他习惯用统帅思维去考虑问题的目的,隐隐达到了。

    半月后。

    日过中天,偏西而去。

    郑璞一身喜服端坐在战马上,缓缓往城北西乡侯府邸而去。

    他的前方是扈从乞牙厝等部曲开道;两侧是张表、赵统、向平以及马忠之子马脩等临时宾客;身后则是弟子傅佥驾着迎新妇的马车。

    婚,昏之礼也,皆是选在黄昏阴阳相交之时举行。

    此时礼仪风俗,昏礼分为前礼、昏礼、后礼三个步骤。

    前礼乃“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后礼乃时翌日新妇早起、沐浴,端着盛有枣、栗和腶修的竹器到公婆寝门外等待。“枣”取早起之意,“栗”取颤栗之意,“腶修”取振作之意。

    而昏礼的流程,则分为亲迎、交拜、对席、沃盥、共牢、合卺、解缨、结发、执手。

    如今郑璞便是去亲迎。

    或许是张府乃外戚,以及他如今名声颇盛的缘由吧。

    迎亲于途,街衢闾阎之间挤满了士庶,有看热闹的,讨喜的,无有交集却慕名来声贺的等等。

    熙熙攘攘,好不喧嚣。

    亦让前方开道的乞牙厝等扈从,纵使连吼带劝,急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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