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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关兴的身份,郑璞亦是让其站立于侧,孙晞候在旁又有何奇怪?

    将方才的不渝之色尽数化去,诸葛恪笑颜潺潺,出言道,“尝闻贵国上下皆尚清简,以荣乐为耻。今得见郑君之宴,可谓传言不虚也。”

    言罢,便步来入座,以实际行动缓和双方争端。

    “呵,葛君乃妙人也。”

    盛赞一声,郑璞也入坐,举起酒囊给二人皆斟满盏,笑语解释道,“非我有意苛于贵国,委实是牧马之地非待客之处。但若是在官署之处设宴,又无法让葛君亲眼目睹战马之姿,便只好出此下策。有所不周,但望葛君莫怪。”

    话落,便举盏而邀,“葛君,盛饮!”

    如此解释,让诸葛恪心意大为宽解,亦然喜笑盈腮而共邀,“饮!”

    就是酒水一入口,便蹙眉呲牙。

    马奶所酿的酒,太酸了!

    至少,第一次饮的诸葛恪无法适应。

    此子乃故作戏耍,让我现丑态邪!

    心中泛起一缕羞恼,饮了半口便将酒盏搁置于案的诸葛恪,凝眸目视着郑璞。

    却是见他面无异色的一饮而尽,放下酒盏之际,似是意犹未尽,还再度取酒囊而斟。

    呃.........

    莫非是我多心了?

    见状,诸葛恪心有所惑。

    而郑璞斟酒之时,见诸葛恪的酒盏尚满,不由面露诧异而问,“葛君竟不善饮邪?”

    当今世风,以善饮为豪烈之气也。

    身为国使,哪有甫一沾唇便谦虚不善饮的?

    诸葛恪微微摇头,笑语而答,“非也。乃不曾饮过此酒,故想细细品味一二。”

    言罢,便举盏一饮而尽,将盏底示之。

    至于腹中那股荡漾,那便是自身才知了。

    “善!”

    郑璞喜笑盈腮,大声而赞。

    再度满斟后,便举盏而邀,“此马奶所酿之酒,乃西北甘珍也!难得葛君喜之,当再盛饮之!”

    闻言,诸葛恪心中万般无奈,也只得咬了咬牙再度举盏,“盛饮!”

    昂头,阖目,心一发狠.......

    噫!

    壮哉,尽饮矣!

    只是他不知,立于郑璞身后的关兴,此时还别过头,借着垂目捋胡的动作,悄然掩盖了眸中的笑意。他第一次饮马奶酒的时候,那种感觉真不好受。今见吴使被郑璞捉弄,心中自然是畅快无比。

    不过,诸葛恪终究是丞相之侄。

    郑璞也不好作弄太过,满饮第二盏后便没有再度邀杯。

    而是侧头朝着身旁的扈从乞牙厝微微颔首,又回顾而笑,“葛君稍候片刻,我扈从少时便将马匹驱赶来。”

    “善!”

    顿时,诸葛恪大喜。

    待眼角余光瞥见短案上的皮革酒囊,嘴角不由微微抽了抽,当即径自起身,笑颜潺潺而谓之,“我自幼便喜骑乘,今有幸至牧马之地,心喜且不耐等候矣。郑君若不烦,可引我去睹千骑纵横之壮否?”

    “安敢败葛君之兴邪?”

    郑璞亦然起身,伸手虚引,“葛君请随我前往马厩之处。”

    “请。”

    且喜且言,且行且观。

    夏四月的小陇山草甸,于碧空如洗下,远观绿意蜿蜒流转,近看黄青交错蜿蜒。不温不燥的凉风徐徐,隐约带着草木水气清新,以及藏在风中的马嘶声。

    行约莫三百余步,上一高地坡,诸葛恪及东吴随从皆驻足而眺。

    目光迷离,脸庞依稀流转着赞叹。

    只见苍穹被六盘山隔断之处,数千马匹被分割成为十余个群体,点缀在起伏的草甸中。有的悠闲缓步而行,啃食着丰饶的牧草;有的扬蹄绝尘驰骋,追逐着白云漂浮不定的落影,将雄健风姿与雄浑嘶鸣震撼着人们的心灵。

    那是一种天地本宽可自由纵横的呼唤。

    亦是男儿当弓马娴熟以期沙场建功立业的呐喊。

    正当众人为千骑雄姿所赞叹之时,扈从乞牙厝两手一左一右牵着马匹缓缓而至。

    亦让诸葛恪收回视线,侧头对郑璞发问,“郑君,此二马匹有所不同邪?”

    “然也。”

    郑璞颔首而笑,“右为已驯化好的征战良驹,左为代步骑乘之马。葛君不若让随从骑乘一番,便可观二者优劣。”

    “却之不恭。”

    诸葛恪大笑,拱手作礼后,便让与众的两位随从去试骑。

    两马虽同时迈开蹄子,但骑战马者,堪称一骑绝尘。而那骑乘之马,则是无论骑手如何挥鞭踢马腹,皆无法将速度提上来。

    见状,诸葛恪捋胡颔首,发问,“敢问郑君,此些马匹乃作价几何?”

    郑璞笑答,“骑乘之马,可为役畜,每匹换粮秣八百斛。谷稻皆可,豆则倍之。”

    闻言,诸葛恪扬了扬眉,轻轻颔首而笑。

    因为此价格还算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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