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堡,北渥区,荷鲁斯山脉。
赵小南终究还是没有回应老总统的问题。
一方面,她的确不知道韩兼非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她记得dobby说过,她当前的第一优先目标,就是找到那个叫做“冰铁”的戒指,却不确定老总统说的,到底是不是那个东西。
另一方面,当知道韩兼非还活着之后,她便不可能跟觊觎他东西的人合作,无论那个人是谁。
老总统倒也没有为难这个女孩,只是让她在这片远离是非的山谷小屋中静养,吃穿住用一应充足,她的伤好后,每天自己砍柴生火做饭,偶尔还去山里抓个野物,竟在联盟寸土寸金的首都星,过上了田园般的闲适生活。
只是隔段时间,那个名叫鹧鸪的家伙便会过来看看,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顺便蹭顿饭吃。
老总统说过,只要她待在这座山里,或者最多不出这座镇子,他就会保障她的安全。
赵小南试过走出这片山谷,甚至还到镇子上的“茉莉与锡壶”喝过一次咖啡。
在整个过程中,她没有收到一次阻拦,也没有被跟踪过。
有时候她甚至想,老总统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存在。
但她并不急着离开,就算离开,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既然那个坏蛋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吧,她想。
但闲适的日子终有尽头,赵小南就这么在山里待了两个月时间。
在奥古斯都堡的北半球再次进入冬季的时候,她终于再次见到老总统。
这次老总统没有来她的小木屋,而是让鹧鸪把她带到他的私邸。
赵小南见到冯老总统的时候,老先生正一个人在私邸院子里劈柴,之前似乎形影不离的办公室主任,似乎并不在。
看到鹧鸪和赵小南,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放下手里的斧头,笑着问道:“会劈柴吗?”
赵小南接过斧头,把一块原木放在树墩上。
她是第一次用伐木斧,还不太会使劲,第一下劈偏了。
在老总统的笑声中,她捡起较大的那块木柴,稳稳地劈成两半。
不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就堆好了一堆木柴。
“可以了。”老总统说,“帮我搬进屋里,我请你们喝咖啡。”
老总统的私邸有一个空旷的起居大厅,但壁炉中的火烧得很旺,便不觉得怎么冷。
壁炉旁边早就摆好了一张木桌和几张椅子。
老总统让两人坐下,自己去壁炉边加了几把柴,又把一只水壶挂在炉火上。
等他回到桌子旁边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罐咖啡豆。
老人慢手慢脚地从桌子下拿出一只手动研磨器,从罐子里倒出一些咖啡豆,想了想,又倒回去一些。
“不多啊,得留着点儿。”老总统脸上露出心疼的神情,“这罐东西可贵了。”
鹧鸪接过研磨器,摇动手柄帮着磨粉。
“您会差这点儿咖啡钱啊?”赵小南不以为然道。
“这罐可不一样。”老总统说,“贵着呢。”
赵小南仔细看了看那罐咖啡,没有商标也没有文字,根本就是三无产品。
鹧鸪小心翼翼地把磨好的咖啡粉倒出来,称出一些,倒在滤杯里的滤纸上。
“你会冲咖啡?”老总统有些意外地看了鹧鸪一眼。
“不太会。”鹧鸪摇摇头。
“那你起开,”老总统一把拿过滤杯和咖啡壶,“别糟蹋了,这东西贵着呢……”
赵小南撇撇嘴,不明白老总统今天抽了什么风。
“这罐咖啡啊,是新罗松寄过来的猫屎咖啡……”
老总统很快冲好咖啡,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
赵小南眼睛一亮,新罗松这个词,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
韩兼非曾经说过,自己的根基就在那颗行星。
“快尝尝吧,什么都别放,就这么喝吧。”老总统招呼道。
赵小南想起韩兼非说过的,关于这中咖啡的来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知道这咖啡有多贵吗?”老人家絮絮叨叨地说,“你还不乐意喝,这一口,就这一口……”
赵小南轻轻啜了一口,她觉得,除了烘烤的糊味和咖啡特有的香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这一口……”老人喃喃道,“值一艘驱逐舰呢……”
赵小南放下杯子,终于听出了老总统话里的意思。
一罐咖啡,就算再名贵,也绝不可能贵过一艘星舰。
可听老总统的意思,她刚喝的这一口咖啡,就值一艘驱逐舰!
就算把整颗行星一年生产的咖啡全都买来,也用不了一艘驱逐舰的价格。
“这一罐,就这一小罐,”老总统带上眼镜,有些神经质地说,“值一颗行星吗?值吗?啊?你说值吗?”
赵小南终于意识到,这罐从新罗松寄来的咖啡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