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南阳西北面的商洛方向突然涌来一大股流民,西峡县令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股流民便冲进县城,占领县衙,把县衙一干官吏全部抓起来,投入大牢之中。 原来他们不是流民而是反贼! 数万反贼占领西峡县城之后便露出了本来面目,他们纷纷拿出隐藏起来的枪头,砍了些木棍做成长枪,然后便冲进城中那些为富不仁的乡绅家里一通疯抢。 县城中的老百姓顿时战战兢兢,后怕不已。 没想到,这些反贼不但没有哄抢普通人家,竟然还用抢来的粮食开设粥棚,让城中的贫苦人家去排队取食! 紧接着,这些反贼便开始以颜料抹面,跟唱戏的一般,抹得自己脸上花里胡哨的。 一时间,整个西峡县城到处都是各色面孔的反贼,红的、黄的、绿的、蓝的,四色缤纷,就如同开了染坊一般。 第二天一早,红的、绿的、蓝的反贼又全部不见了,城中只剩上万满脸明黄之色的反贼,城墙上也开始竖起明黄的大旗。 大旗虽多,不过总共也就两种,一种上面有三个大字,“平西王”,一种上面就一个大字,“孙”。 这下老百姓总算明白了一点,占领西峡县城的是一个自号平西王的孙姓反贼头子。 消息传到浙川,城中的普通老百姓着实吓了一大跳,因为西峡离浙川还不到五十里,反贼要是一窝蜂冲过来怎么办? 浙川县令张继孟闻讯却是一溜烟往唐王府跑去,表面上他好像也吓坏了,不过,唐王朱器圾将他招进书房之后,他却是不慌不忙的拱手道:“王爷,孙将军已然占领西峡,下官当如何应对?” 这小子,不错,遇事沉着冷静,可堪大任。 朱器圾微微笑道:“你感觉应该如何应对才不会令人起疑啊?” 张继孟很是认真道:“下官以为,应赶紧上奏朝廷,说明情况,同时召集城中乡绅富户,让他们捐钱捐粮,以召集乡勇,守卫县城。” 朱器圾微微点头道:“嗯,不错,就这么办吧,你赶紧上奏朝廷,组织乡勇守护县城,另外,出个安民告示,让城中百姓不必惊慌,本王自会召集南阳各地青壮扼守通往浙川的各处要道,反贼是打不过来的。” 张继孟毫不犹豫的拱手道:“下官明白了。” 说完,他便恭敬的告辞而去。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呢? 看他的表现,压根就不像是朝廷命官,倒像是朱器圾手下的官员一般。 其实,他是毕懋康的得意弟子,崇祯朝的新科进士,是朱器圾让王应熊稍微活动了一下,安排到浙川来当县令的。 浙川县城有这家伙管着,又有密卫在暗中监控,朱器圾自然不用操心了,倒是城外,他还想趁此机会再修建些防御设施,将整个浙川守得固若金汤。 这会儿浙川县城东面已然修了一个城池般的生祠将南阳盆地进入浙川的道路全部堵住了,只要将生祠稍微改一下,便是一座卫城了,东面基本就不用担心了,只要安排些青壮去驻守便成。 至于西面和南面,皆是茫茫群山,里面住的全是他手下的流民,敌人要想攻进来,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现在,也就北面通往西峡方向的官道尚未堵死了。 这个倒是不难,因为浙川通往西峡的官道大多都是沿着纵向的山谷修建过来的,很多地方的山谷宽度还不到百步,就算加上两边的山坡,总共也不到一里宽。 他早已在浙川县城北面十来里的地方选定了一个洼地,官道正好从那里经过,而且,洼地四周的山崖都比较的陡峭,只要在南北两边进入洼地的山谷中修建两道十余米高的城墙,然后再在洼地中屯兵数千,恐怕就是十万大军都休想攻破。 这会儿,“反贼”都占领西峡了,他召集青壮修建防御设施自然名正言顺,再也无需顾忌什么了。 张继孟走后,他便对着外面朗声道:“来人,速招定国、可望、文秀、能奇前来议事。” 没过多久,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和艾能奇便联袂而来。 这会儿孙可望都已经二十来岁了,李定国等人也已经十七八岁了,足可以当领兵大将培养了,所以,朱器圾特意给他们招了一批十六岁到二十岁左右的青壮,让他们带着,细细操练,为今后独挡一面做准备。 还别说,他手下的流民当中这样的青壮还真不少,因为他是从万历四十一年左右开始招纳流民的,而流民被他收置以后基本都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 所谓饱暖思那个啥欲,老百姓吃饱了没事,自然就开始疯狂造娃。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手下的流民中便出现了一股生育潮,万历末年到天启初,浙川西北的大巴山中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出生,而这时候,这些小家伙也渐渐长大了。 这些可都是在他的关怀和照顾下出生的,而且,他还特意安排人对这些人进行了一番教育,在忠诚度上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再加上有他四个干儿子统领,以后,那绝对是对他忠诚无比的亲军。 现在,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和艾能奇手底下都是五千人左右,而且还在不断招募和操练中。 以前没什么事的时候,他们自然不用干什么,只需认真操练就行,这会儿平东军、平西军、平北军和平南军都已经出征了,是该让他们练练手了。 朱器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