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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榛、松、杏、榧等仁研为末,和面拌酱,油炸,又香又好看,色泽金黄,吃起来香脆美味,一口下去还想再来一口,越吃越香,根本停不下来。

    苏勇则是买了一大把馓子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嚼,吃相十分不雅。

    走着走着,苏咏霖手上那小小一份酥黄独吃光了,可肚子还饿着。

    摸了摸肚子,苏咏霖就又买了两份煎白肠,叫店家切片,油纸包着,一份自己的,一份给苏勇,两人边走边吃。

    煎白肠咬在嘴里口感劲道,油香四溢,哪怕是个终年见不到几两油花的庄稼人,吃上几口也难免会觉得腻歪。

    可苏勇不会,他一手拿着馓子,一手拿着煎白肠,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幸福的像个孩子。

    苏咏霖吃了几块煎白肠之后就觉得腻了,剩下的就直接塞到了苏勇嘴里,这家伙大口咀嚼,满嘴油光。

    吃了煎白肠之后苏咏霖仍觉不够,看了看苏勇这饭桶,他显然也没吃饱。

    于是苏咏霖又买了两份羊脂韭饼,两只油焖鸡腿,一人一半,油纸包着大口撕咬,大口吞咽,只觉得满口留香。

    吃着吃着苏咏霖又觉得口干,想喝点什么,放眼一扫,见着左手边有家卖汤食的行贩。

    他便掏钱在街边行贩那儿买了两份清汁田螺羹,两人一起端着清汁田螺羮坐到街边小桌上,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羹汤。

    碗里除了羹汤,还有极具嚼劲的螺肉,口感甚好。

    喝着羹汤,嚼着田螺肉,咬着羊脂韭饼,啃着鸡腿肉,只觉得肚里温饱的同时,身子也暖了起来。

    此时,苏咏霖的耳边除了小商小贩们的叫卖声,还有人们的谈笑声。

    坐在苏咏霖和苏勇旁边那一张桌上的三个人正在谈笑风生。

    细细一听,苏咏霖得知他们正在笑谈清河坊某条街上的陈家老五拿了家里积蓄去花月楼吃花酒结果被家里婆娘知道的事情。

    好家伙,从早吵到晚,家里婆娘凶悍无比,挥着炒菜勺子打的陈家老五满地乱窜,于是一整条街的邻居看了一整天的笑话,一群孩子连蹦带跳拍手叫好,场面热闹极了。

    官面上的姑娘家家个个如花似玉娇羞可人,只顾相夫教子,温柔贤淑,娶回家自然是夫妻和睦。

    可民间管事婆娘不认字儿,不懂女戒,可没那么好脾气,事关一家人的口粮,遇上不省事的当家人,说打就打,一点颜面都不给。

    听着听着,这满溢的人间烟火气让苏咏霖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旋即,笑容敛去,化作满面严肃。

    他抬起头,望向四周。

    灯火笼罩下,整条商业街都披上一层桔红色的朦胧面纱,望之宛若天上人间,叫人沉醉,仿佛这里就是太平盛世,这里就有千百年来仁人志士所追求的一切。

    真美啊。

    可是这条街上的所有人好像都忘了。

    三十年前,靖康二年,有一座北方都市,拥有着远胜如今他们脚下这座临安城的繁华和富庶。

    那里的人们比他们更加安逸,过着相对而言更加富足的生活。

    结果一夜之间,天上人间沦为炼狱,繁华似锦烧成灰烬,徒留一部《东京梦华录》,让遗老遗少们午夜梦回间泪流满面。

    没有强横的武力,就守不住繁华似锦。

    留给你们的,就只剩一部东京梦华录。

    深吸一口气,苏咏霖把手上最后一块韭饼塞进嘴里,端起碗把羹汤一口气喝尽,大力的咀嚼,大口的吞咽。

    然后放下汤碗,抹了抹嘴,站起了身子走到店家身后。

    “几文钱?”

    “两碗清汁田螺羮,八文钱。”

    店家笑呵呵的弓着身子,苏咏霖便掏出钱袋,摸出八文钱放在店家手里。

    “挺实惠,去年秋,我在清河坊街边吃一碗鱼羹,还没你这碗量大,店家要了我七文钱。”

    “这临安物价自然较别处贵些,但是一碗鱼羹要七文钱,的确有点贵,这心思怕不在做生意上。”

    店家笑容可掬道:“客官,咱们这儿用料十足,不掺假,明厨亮灶,价格也实惠,您之后有空,多来几次便是。”

    苏咏霖望着店家一张讨厌不起来的笑脸,缓缓点了点头。

    “好,若有来日,我一定来你这儿再吃一碗清汁田螺羮,你可不准随意涨价。”

    “好嘞!”

    说罢,店家笑起来,苏咏霖也笑呵呵领着吃饱喝足的苏勇的离开了这里。

    店家弯腰把苏咏霖留下的碗勺端起来,洗一洗,又用热水烫了一遍便放回原处,接着又忙乎手上事儿,忙着忙着,忽然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若有来日?

    这位年轻郎君说话倒是有趣,讲的和他没有来日了似的,这等晦气话怎敢随意放在嘴边?

    店家不明所以。

    苏咏霖和苏勇吃饱喝足,离开了这条商业街,等走到街口,人已渐渐稀少。

    打更人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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