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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小红跟何小满说起这件事时拍着大腿愤愤不平:“作孽呦其实大家伙都知道那钱就是狗娃他叔拿走的可捉贼捉赃拿奸拿双你没按住人家的手知道又能咋地?”
    何小满听着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偏偏那老二家的占着便宜还卖乖, 满屯子哗哗说二狗就是个天煞孤星克死了爹娘克死了爷爷要不是他们分家分的早说不定早就家破人亡了既然老太太偏心大孙子宁可伺候天煞孤星也不乐意帮衬着二儿子那以后就叫大孙子养老, 他们二房一股权当自己是石头疙瘩里蹦出来的, 没爹没娘。”
    “小甄, 你说说这是人说的话是人干的事?”
    “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狗娃是喝了百家奶才活哪家媳妇坐月子就让二狗跟着吃点将就到半岁多她奶天天给喝米汤总算活了下来队上就捡着轻巧点还能带孩子的活计给老栓婶。”
    想来老栓婶指的就是老陈婆子何小满点点头:“那还得说是东海叔心肠好。”
    不管多坏的人都乐意让别人夸一声心地善良更何况高东海人的确不错闻言马小红脸上的笑容都更真诚了几分。
    “这不是在这个位置嘛没多大能耐可集体和社员们把你高叔抬到这个位置了那咱就得对得起大伙叫这一声‘大队长’不是?”
    “对了, 小甄, 你不是说叫我给你张罗整点绿豆吗?你东海叔说了谁家上缴绿豆就带谁家一起发豆芽到时候算工分, 不拿绿豆的就老实搁家里猫冬儿到时候也别眼红咱多挣工分。”
    “嗯。”何小满点头这两口子想的事的确挺靠谱一点都不付出就别想额外收获。
    “现在先不发秋天的时候菜最多现在发豆芽大合社也给不上价要是我们自己出去卖的话”
    一张粗糙布满老茧的手直接捂住何小满的嘴:“可不敢啊可不敢啊1
    何小满眯着眼睛笑:“婶子我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所以咱们现在按兵不动你这边记录好谁家拿了多少绿豆低于十斤的就不用了免得到时候拿个两斤三进的也进来乱掺和。”
    跟马小红商量好了将来发豆芽的各种章程何小满这才来了陈老栓家。
    房子是最古老的人字架草房上面的茅草都已经发黑有两块地方糊着黄泥看样子是夏天没少漏雨。
    陈婆子裹的小脚, 走起路来总有踉踉跄跄的感觉何小满看着从屋子里迎出来的老太太, 笑着叫她别接了。
    大队上今天抓了十只猪崽老陈婆子和一名军烈属遗孀负责饲养每天算八公分活多少脏了点但是一天三遍食就行不栓身子工分还高。
    军烈属家里也有个跟狗娃差不多大的小子天天两个小崽子一起打猪草也能糊弄两三个工分。
    何小满看老太太一身衣裳都是补丁摞着补丁裤脚都碎得快成洪七公同款了鞋子上也补了两三处有一只鞋小拇指眼看要突破土布鞋面的封锁重获自由。
    屋子里也一如预料那样破旧且家徒四壁家具基本没有听高晓红说分家的时候都让二房弄走了。
    炕席子漏了个脸盆大小一块糊了层牛皮纸只是那纸也已经磨破底下的炕土隐约可见。
    陈婆子没敢让何小满坐在乌漆嘛黑的炕沿让出自己刚才坐过的四方凳子:“坐坐。”
    凳子前面是一张同样很破旧的八仙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把剪刀和一块剪得七零八落的袼褙(把碎布用浆糊裱糊之后用来纳鞋底的材料)还有一个已经裱糊好的千层底。
    “老林家的闺女要出嫁了求着我给作两双鞋。”
    见何小满一直大量桌子上那些东西陈婆子解释着。
    何小满想着之前看到的陈婆子自己穿的鞋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马小红说过陈婆子手巧特别会做鞋她家里根本没有鸡鸡蛋都是别人求她做鞋给的一个两个的。
    做千层底是件很繁琐又费力的活尤其是纳鞋底子一双鞋做完手不扎几个洞都算是高手。
    可即便是这样艰难做鞋子赚的鸡蛋陈婆子前前后后给何小满送了四个。
    刘芸、叶兰芝以及岑俊杰不止一次想要占她点便宜他们心里嘴里都瞧不起这些脏乱破的农村人可是他们受了比较高的教育生在见多识广的城市人品却不及眼前穷困潦倒的村妇!
    “哎呀这鞋子做的真好您能不能也给我做一双?我没别的本事就是力气大听说纳鞋底穿眼最费劲我帮您穿眼您帮我做鞋咋样?”
    陈婆子不肯:“我给你做鞋倒是行可不用你帮我纳鞋底这玩意费手你瞅你这小手跟葱白似的这就是捏笔杆子的手要是因为帮我纳鞋底子伤了那可作了大孽呦1
    何小满也不跟她争论按照陈婆子在鞋底上扎的针孔间距拿着大锥子“噗噗”就是两下手起针落一下一个透眼儿陈婆子当时就凌乱了。
    她抓过何小满那双水葱似的手反复看口中喃喃着:“这这”
    又自己拿过大锥子扎鞋底嗯坚硬依旧并没有变成大豆腐。
    屯子里的确有人说新来的陶知青有把子力气脱大坯都不在话下可这力气有亿点点大啊!
    “这事别跟任何人说以后有鞋底子你就拿来我帮你扎眼两分钟就完事我也没别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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