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聿鐭与苏克萨哈鏖战之时,郑成功的庞大舰队已经开进长江口。
并且第一时间将准备拦截的苏松水师打的溃不成军,郑军的巨船大炮,根本就不是清军这些长江之内的福船改制的战舰能够抵挡的,哪怕只是撞击就足以令之舟倾船沉。
一个多月才抵达崇明岛,完全出乎于郑成功的预料,原本以为东南风正急,舰队应该可以十数日间便到达,但是半路上风向陡变不说,还有巨浪台风相阻,若非是靠着海岸而前,只怕半路就得损失惨重。
不过好在一路上虽惊险,但大半舰队都还无碍,只是运兵船上,李部士兵这些没经历过大海浪涛的半旱鸭子们算是倒了大霉,几乎连隔年饭都给吐了出来。
当大军在崇明岛上登岸之时,李军上下都如同喝了几斤烧刀子一般,包括李成栋在内,几乎就没有几个能站的稳脚的,若是不是郑家士兵先行隔离了安全区,估计崇明县一队衙役就能以一敌千的将他们全部弄死。
但是军情紧急,根本就不可能给李军上下恢复的时间。
在崇明岛短暂的休整了三日后,虽然依旧对海船极为畏惧,但是李军上下如今全部都是软脚虾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强忍着不适再次登船,向着南京城进发。
崇明岛上的苏松水师提督张天禄,提心吊胆的看着数清的明军战舰上,下来数不清的明军士兵,然后再战战兢兢的看着对方在崇明岛上肆无忌惮的休整,但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的苏松水师只是一个照面就差点直接被打的只剩下番号,三千水兵如今剩下的还不足一千人,这点兵马别说攻打数万之众的明军了,就算自保都是极为为难之事。
他甚至都在考虑,若是明军派人前来招降,他是直接选择投降过去,还是假意谈谈条件先敷衍一番。
但是明军却是根本不给他这天人交战的机会,甚至直接将他完全忽略过去,由始至终,就根本没有任何人前来交涉,完全把他当作是透明人一般。
完全被无视后,他心中先是窃喜,但等到郑家舰队远远离去后,一股被羞辱的愤怒便又一次涌上心头,但他却只能忍着。
一面以八百里加急,将明寇浮海来攻的消息用仅剩下的几条舢板送至大陆,并且将自己拼死奋战,始终保得崇明岛无损的请功奏折递上后,张天禄便将崇明县城四门紧闭,再不冒头。
事实上,根本无需他再传达什么消息。
明军如此浩大的舰队,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明军还在崇明岛上休整之时,镇海卫、常熟等地的清军便已经发现了这支庞大的舰队,一时间无数的告急文书如同雪花一般的向着南京城而去。
郑家舰队在进入长江口后,终于赶上了好风向,庞大的海船在呼啸的东南风推动下,平稳快速的向着南京城直逼而来。
这一次,郑成功根本就没有理会沿途任何一座城池,他的目标很明确,那便是南京城。
除了这是皇帝的强烈意愿之外,也是他郑成功洗刷家族耻辱的最好机会!
只要为大明再次夺回南京,并且隔绝南北联系,在这种泼天功劳之下,还有什么人能够再敢以其父卖了大明之事,对他指指点点?
但海船毕竟是海船,不比轻快位小的江船,它的吃水极深,哪怕如今是风向正顺,在江面上的航行速度,却是依旧快不起来。
在郑成功舰队还在江阴江面上之时,作为第一目击证人的张天禄的奏章便以最优先的速度,送达到了两江河南总督马国柱的手中。
对于张天禄自吹自擂如何奋勇厮杀,全城军民一心创造出来的一千破十万的壮举,马国柱直接将之忽略了。
为官多年的他,当然明白这些都是吹嘘之词,他估计是张天禄水师基本上已经被打残了,而明军估计是对小小的崇明县没有兴趣,或者说他们只对自己的南京城感兴趣,这才根本懒的理会小步的崇明县。
他要看只是明军的兵力,以及统兵的将领。
好在张天禄虽然在漫天扯谎,但还是不敢完全睁着眼说瞎话,他交待出来,明军大小船只数百,看到的旗号有郑家的,亦有李字的,看规格,李字大旗甚至比郑字大旗还要尊贵一些,只不过那面朱字大旗似乎气派最足。
这些情报才是马国柱需要的,既有郑字旗号,又有朱字旗号,还有如此众多的战舰,那其人根本就不用猜,谁都知道是被隆武皇帝赐名朱成功的郑森。
至于另一个李字大旗,显然是绍武朝廷新晋国公李成栋,这两人相携而来,显然所图非小。
起码也是奔着南京城而来,至于他们的军队,张天禄虽然不敢虚报郑成功的船只数量,但是却用每只船只都是吃水极深,上面密布着士兵,至少有十数万之众。
毕竟多虚报明军的数量,这才能为他水师战败脱罪,并且为他自己虚构出来的崇明攻防战加分。
但马国柱根本就不相信他这说词,这船上如果全部装着士兵,那他们的粮草又如何获得,他们难道都是一路上喝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