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骑转瞬杀破突破防线的何军一部,更是挟着巨大的威能,一路冲撞而出,进入中央大街之上。
所有战马都遍体染血,人马皆赤。
强行冲破步兵阻拦,一路砍杀到了此地,他们所剩下的人数已经不足出发时的六成,马力已经消耗大半。
在他们面前,是无穷无尽的何军不断的扑将过来。
再次撞上迎面而来的步兵,重骑们再也没了开始时的挥洒如意,连续撞倒数人后,战马便会哀鸣一声,轰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全体下马,一半人随本将杀敌,其他回转,守住防线!”
战马连续不断的倒下,一人翻身下了战马,双手高举着斩马刀,厉声的下令道。
最前面的百余骑士闻令齐齐下马,以这位将领为中心,形成一个单薄的圆阵,就这般堵在了巷子口,各种武器不断挥舞着,为其他同袍争取一线活命的机会。
失去了战马的加持,身披重甲就不再单单是优势,如果没有强悍的体力做为支撑,单单挥刀十数次就会让人脱力。
这样的杀伐,完全就是以时间换命。
轻便的步兵,完全可以轻易躲开来自重骑兵的劈斩,以灵活的作战方法,将这些移动不便的重甲兵一个个掀翻在地。
只要倒地,这些重甲兵就会成为一块块鱼肉,任人屠宰。
这些重甲兵的牺牲并非没有一点用处,在他们最后数人被放倒之后,抚标的援兵已经到达巷子口,一轮轮密集的弩箭呼啸而过,再次将这里的口子完全的堵上。
但是他们面临的危情并没有结束,相反在不断拿下足够多的空间之后,何军已经可以更大程度的展开,无数弓箭手开始登上附近的房屋高处,与堵军的弓弩手展开激烈的对射。
眼看依靠着人数优势,何军很快就能压制住堵胤锡部的弓弩手们,只要他们彻底掌握了远程攻击的优势,那要不了多久,堵胤锡部就会彻底丧失地形优势。
“督师,看来最多半个时辰,堵胤锡这逆贼就支持不住了!督师亲自督阵,破堵贼易如反掌耳!”
在何腾蛟身边,傅上瑞哈哈一笑,上前恭维道。
如今情形已明,在人数悬殊之下,又马上就能数面夹击,堵胤锡部可能根本撑不过半个时辰,就会全线败退!
“不能掉以轻心!速传周金汤,熊朝佐二人,命其带本部前来支援!本督今夜要一战定乾坤!”
何腾蛟却是没有这么乐观,堵胤锡也许撑不过巷战,但并不代表对方就这般全盘失败了。
毕竟这种败退不可能溃败,至少堵军还掌握着数座城门,依靠着城墙优势,他们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这个时间段或长或短,但若是何腾蛟彻底集结所有军队,并且不惜一切代价的话,也能在一夜间将整个城池全部肃清。
代价可能是成千上万条生命,但比起来被内外夹击,何腾蛟觉得这个代价还是可以接受的。
“有这个必要么?”
傅上瑞顿时一惊,满脸不能置信的问道。
这两人如今可是一个看守北门,一个看守东门,一旦将二人调来,那两门还守不守?难道能够指望黄朝宣等一众杂牌军么?
何腾蛟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却是并无半句解释的意思,内心深处也充满了失望。
若是今晚不能拿下堵胤锡,就算守住东、北二门又能有何用?这傅上瑞连这点都看不明白,日后如何替代章旷帮他管理督标?
这人忠心是忠心,但是能力委实太过不堪了。
傅上瑞还欲再劝,一旁脸色灰败的章旷却是重重咳嗽一声,嘶哑着嗓子喝道,“还不快去!”
对于这个即将行将就木,却早就积威已久的老上司,傅上瑞根本不敢多言,立即抱拳应是,飞奔下了瞭望台,快速传令而去。
这种大事,不仅仅是需要何腾蛟的手令,还需要足够身份的人前去传令,才能让周金汤,熊朝佐二人俯首听令。
果然,一刻钟以后,双方的弓弩手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在人数远逊对手的情况下,堵军弓弩手不断倒下,只有自保之力,再无还手之能,更不要提帮助己方军队射杀对方了。
剩余不多的弓弩手,只能一边躲在安全的角落,一边时不时放上几枝冷箭,帮助自家军队。
这种打法,战场策应效果立即锐减,何军压力大减之下,厮杀的更加勇猛起来,开始压的堵胤锡军步步后退,完全收不住脚。
半个时辰不到,原本寸步不让的堵军,已经不由自主的让出了半条巷子,看这情况,要不了一刻钟,他们就会被完全逐出主城区。
好在此时,大西门脚步轰隆,无数的水兵沿着宽阔的街道快速增援而来。
水战之中,弓弩为先,水兵之中更是不乏弓弩手,数以千计的弓弩手簇拥而前,一波波箭雨挥洒而前,将何军疯狂的攻击压制了下来。
得到马部的增援,尽管马部陆战能力不强,但却是让卢鼎,王允成二部都能有个喘息的机会,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