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孙二娘第一个为虞肃扎针,只见她先用针管抽取药水,然后将针筒倒竖过来,小心仔细地进行排气。
因为针管是竹制的,不透明,所以,瞧不清楚里面是否具有残存的气体之类,因而这一步尤为谨慎。
等到针头再无气泡冒出,仅剩下药液,孙二娘这才持着针管,来到虞肃身侧:“把裤子脱喽!”
虞肃抬眼望望,周围近百双眼睛都盯着他,其中还有不少女性,这裤子,是万万脱不得滴。
李风只好在旁边帮忙:“只露出上臀即可。”
病不瞒医的道理,虞肃还是懂的,索性俩眼一闭:你们看吧,反正我啥都看不见!
孙二娘这段时间还真没白练,一针下去,深得快准狠的真谛,瞧得巢元方和甄权都身子一颤。
甄权还忍不住出口询问:“此处好像并无什么经络穴位?”
这位绝对是针炙当面的牛人,尤其是他所著的《明堂人形图》,是第一个全面用人体图形来展示经络俞穴的图册。
“甄叔父,此非针炙,而是将药液注入肌肉之中。被肌肉中的毛细血管吸收,然后随血液流转全身,才能达到患处。”李风在旁边给他解释。就是感觉这个称呼嘛,真舒服?
甄权沉思一阵,捻须点头:“此法甚是新奇。”
孙二娘小心翼翼,按照平时所学的要领,一边推注药液,另一只手,还在注射部位的周围,轻轻揉捏,以助吸收。
这时候,寂静的学堂之中,忽然响起一个少年的呼声:“哇,原来扎针都是如此,风公子,当日你为某三姊扎针,并非有意轻薄,倒是某错怪你啦!”
李风抬头一瞧,只见李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在人群之中,探着小脑瓜观瞧。
顿时感觉有些头大,这李小二,现在就是个熊孩子,七岁八岁狗也嫌嘛,正是这个年龄。
关键是,周围的人望向他的目光,都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火:少年男子给少女扎针,还是这样敏感的部位,实在是引人遐思啊——
等到孙二娘扎完针,拔下针头,用药棉摁了一会,彻底止血,这才收工。明显能够感觉到,包括虞肃在内,人们都长出一口气。
而李世民也来到李风面前,十分郑重地揖礼:“风公子,某今日特来拜谢。三姊的肠痈,已经彻底好啦!”
能够感觉到,这小子跟李不败的感情确实是好,话语间,带着无比的喜悦。
李风也感觉十分受用,倒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屁孩儿是后世的大唐帝王,而是医者在成功救治病人之后,所获得的那种成就感。
肠痈?巢元方和甄权这两位大医,很快就捕捉到最关键的地方。巢元方更是直接出口询问:“这位小郎君,令姊的肠痈,是如何治好的?”
也就是李小二现在还是小孩子,尚且喜欢炫耀,所以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什么用刀子划开肚皮,什么把坏掉的肠子截断,什么用线缝合刀口等等。
把两位大神医听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这样的手段,只是典籍中偶有记载,至于真正的操作,反正他们是没见过,更没实践过。
巢元方的呆性发作,还要去亲眼瞧瞧,看看刀口和恢复情况。其实,也正因这种痴迷,他才能在医学上有所建树。
也不仅仅是医学,百业一理,想要成为某个行业里出类拔萃的人物,没有这种痴迷的精神,那是万万攀登不到这一行业巅峰的。
还是甄权更通达一些,连忙阻拦老友,人家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娘子,是你能随便瞧的吗?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验证一下,当然不能凭借一个毛孩子的说辞,就完全相信。于是向李世民道:“小郎君,不知府上是?”
“老先生,我爹是唐国公。”李世民拱拱手,然后就笑嘻嘻地纠缠李风:“风公子,某也想随你学医!”
啥,你还是选择当皇帝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吧——李风可不敢收这样的弟子:“该上课了,李二郎,你且先出去玩耍。”
李世民也只是临时起意,他现在这个年龄,尚未定性,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这次前来拜谢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准备转身走人。
偏偏在这个时候,只见两个小小的女孩,费力地抬着一个篮子进来。小脸蛋都红扑扑的,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叫李世民看了,忽然心中为之一颤,仿佛心脏被人重重击打了一下。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我怎么感觉,怎么感觉——李小二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内心的感觉,总之,是以前未曾有过的。
同样的,李风看到这两个小家伙,尤其是略带羞涩地望向他的长孙无忧,心情也十分复杂,脱口而出:“你咋来咧?”
“夫君还没吃午饭呢,无忧给夫君送饭来了。”长孙无忧放下食盒,还抬起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瞧得旁边的李小二忽然有一种很心疼的感觉,恨不得上去帮着擦汗。
长孙无忧和奴奴一起把碗筷菜肴从篮子里端出来,奴奴还笑嘻嘻地说着:“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