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虞世南望去,瞧得虞世南脸上也有些尴尬,挑了几下眉毛,嘴里讪讪着:“其实吧,其实我也有意收李家小郎君为徒——”
屋子里的人不觉莞尔,李风也有点懵:我现在都这么抢手了吗?
好事被人破坏,薛道衡这个老文青有些恼怒:“伯施,岂有抢弟子的道理!”伯施是虞世南的字。
不争不行啊,再不争的话,都快给你磕头啦!虞世南挺了挺腰杆:“薛公,虽然在诗文一道,我不如你,可是我收李风此子,只是为了教授他书法之道,他日,必追二王!”
薛道衡也不是好相与的,当即就跟虞世南争辩起来,两个人加在一起,年龄都超过一百多岁了,却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罢休。
都说良师难求,可是,佳徒同样难觅啊。
其他人都笑吟吟地望着他们,就差搬个小板凳,再弄一把瓜子了。这两位,一个是当代文宗,一个是当代书圣,掐起来了,嗯,美滴很。
最后,还是房彦谦无奈,站出来和稀泥:“如此,李家小郎君就同拜二位为师,学诗文学书法,互不相干,可好?”
“善,此必是文坛一段佳话!”众人抚掌大笑。就连裴世矩,也紧跟着撺掇。毕竟从本质上来说,他也是文人,对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还是乐意促成的。
薛道衡和虞世南同时哼了一声,然后背过脸去,不肯搭理对方,好在他们算是不再争吵,也就相当于默认了。
可是,李风站在那里好尴尬:你们问过我的感觉了吗?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向他望过来,李风弱弱地说道:“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医道——”
一边说着,一边向孙药王望去:“本来欲拜在孙前辈门下,承蒙薛公和虞公二位前辈不弃,不如,一日拜三师,还望三位前辈成全。”
咦,这小子胃口更大,有趣有趣,一日拜三师,岂不是更加震撼,流传开去,受众更广。
孙思邈还要谦逊一番,他自认为,除了年龄的优势,在医道上,跟李风相比,好像没啥优势。
他哪里知道,李风拜的是他的济世之心。
都说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古今一理。其他人不由分说,就开始张罗行拜师礼。
若是按照古礼。断不可这般轻率,整个拜师,那是有一套完整程序的。所以,古人才会注重师徒传承,有师徒如父子之说。
不过,今天别开生面,自然就另当别论,想要传为佳话,那就不能循规蹈矩。否则,别人还怎么去八卦?
于是,三位师者在中间就坐。薛道衡年龄最长,坐在中间,孙思邈和虞世南两边相陪。三个人都正襟危坐,满脸肃穆。
下边充当观礼的这些人,心中也赞叹不已:这三位,都是当世奇人啊,文宗、书宗、药宗,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顶尖的存在,李家小子,何其幸哉!
李风也有感于孙思邈的情怀,以及薛道衡和虞世南的恩义,所以,真心诚意叩拜:“弟子李风,叩拜薛师;弟子李风,叩拜孙师;弟子李风,叩拜虞师。”
然后,起身依次为三位老师奉茶。简朴的拜师仪式,就算结束。此刻,李风的心中也激荡不已:从今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就又多了三位最亲近的人啦。师父师父,定当视之以父——
想想他两世为人,都只有祖母和妹妹相伴,都没有了父亲,如今有了三位师长的关爱,足慰平生。
一时间,心中悲喜交加,眼泪簌簌而下。
周围观礼的人们则抚掌大笑,瞧那架势,比他们自己收了徒弟还高兴呢。
气得李风也不哭了:人家哭得这么伤心,你们还笑,讲不讲道德!
“风儿过来!”薛道衡招手将李风叫到近前,解下腰间的玉佩,亲手给李风佩戴到腰带上。口中勉励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既然拜在为师门下,为师就为你取一表字。你的年龄虽然未行冠礼,但是世俗之中,都盛传李丹心之名,就取丹心二字,可好?”
“善!”孙思邈和虞世南都捻须微笑,并无异议。虽说男子要到二十岁,弱冠之年,才行冠礼,并取字,但是,李风的情况比较特殊,也就没有必要拘泥于年龄了。
看来这李丹心算是实锤了——李风再次拜谢。
随后,孙思邈和虞世南也都有礼物相赠:孙药王赠送的是一组银针;虞世南赠送的一副王羲之的书法。这等珍宝,自然不能随身携带,日后再过府相赠。
一时间,皆大欢喜,李风心里有些汗颜:这还没给师父束脩之礼呢,先收了三位恩师的礼物,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不行,一定要准备大礼。
于是,亲自下厨,炒了一份绿豆芽。这种芽菜,大伙还真没吃过,只觉得清香之中,略微带着一丝苦涩,颇有回味,于是连连称赞。
人家其实挑着食盒的,在庙里把菜肴热了热,还摆上几坛美酒,其中,竟然还有西域运过来的葡萄酿,一时间开怀畅饮。
李风在一旁执弟子礼,帮着众人斟酒布菜。人家吃,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