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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正在吃早饭。

    福宁殿不大,四周燃着巨大的蜡烛,映照的殿内分外明亮。从皇帝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窗户上透出蒙蒙亮光,天还未大亮。

    眼前的饭菜很简单,一碗粥,四样小菜,一盘肉馒头,一盘花卷。皇帝吃的很细腻,慢嚼细咽。但神情憔悴,透着深深的疲倦。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从帷幔中闪出,躬身向皇帝行礼后,静静的站在皇帝身侧靠后的位置,一言不发。

    皇帝似未发觉,依然慢慢的喝着粥。良久,皇帝的手放下碗,向外挥了一下。原本看似空旷无人的殿内,一群宫女内侍低着头无声的退出了大殿。

    “查出了什么?”皇帝出声问道。

    “臣查到了这个。”王怀举面无表情,上前将手中的一块手帕递到皇帝面前。

    白色的绢帕似是从土里取出来的,一团深紫色的碎渣,沾着泥土,像是果子被挤碎的模样,没有特别的气味。

    “这是什么?”皇帝皱眉。

    “臣不识。”王怀举见皇帝似有不耐,紧跟着说道,“臣已经暗地里找了太医局的刘祥,据他所说,此物恐非中国所有,从未有听闻。但中国地大物博,他没有见过也未可知。寻了一只兔子,将此物喂食。一刻钟后兔子浑身抽搐,竟凶性大发。又半刻钟,死了。”

    “死了?”皇帝大惊。收摄心神,皇帝在房中慢慢踱步。忽然问道,“可有用银针试过?”

    “银针探查,结果无毒。”

    “死因为何?”

    “刘祥说不是中毒而死,却又有中毒的反应。他判断应是此物引发血液异变,导致体内脏器衰竭而亡。或者是一种银针查探不出的毒素,究竟为何,尚不能定论。”

    皇帝不再说话,身躯一下子佝偻起来,似乎浑身精气都流逝一空。他疲惫不堪的坐下,手指在桌案上无意识的轻轻的扣着,眼神阴沉。过了许久,才幽幽问道,“与最兴来当初发病时,症状可是一般?”

    “正是。”王怀举犹豫了下,低头沉声道。皇城司虽然权利巨大,掌握阴私事不少,百官皆忌惮。

    但也因此皇城司行事谨小慎微,忌讳颇多,尤其是皇家事。一个疏忽,或者不幸摊上某件暗黑的事,转眼间,小命就不知哪里去了。

    “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只有臣和太医局医官刘祥。”来人急道,“臣知此事事关重大,并未放刘祥回去。现正在皇城司,有得力人手看管。”

    “嗯。”皇帝喉间发出一个不明所以的音节。很久之后,他似乎缓过了气,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不可声张。安排可靠人手,秘密查访。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处心积虑。”

    王怀举见皇帝再没有言语,躬身领命退了下去。

    出了殿门,一阵风吹了过来,他惊觉后背一片湿漉漉的,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眼神一厉,向着宫外走去。

    他明白,皇帝没说怎么处置刘祥,那就是继续看管着,防止泄密。事情查清楚之前,刘祥怕是要在皇城司住着了。

    其实皇城哪有秘密,漏的跟筛子似的。一夜之间,二皇子死而复生的消息就传遍了东京汴梁。

    但是,令人诧异的是,东京官场整个陷入了沉默。无论是两府宰执、文武朝官,还是宗室、外戚、勋贵,一时间鸦雀无声,都在默默的观望着,心里转着各种盘算。

    最兴来的亲娘,昭容苗氏嘴角含笑,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儿子。

    刚刚经历了儿子薨逝的大悲,转瞬又听闻儿子死而复生。直到此时,她仍不敢相信老天竟是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只是她看着儿子的睡姿,实在是忍俊不禁。床上的最兴来仰躺成一个大字,头朝向了床尾。真不知他是怎么翻过去的。

    乳母廖氏欲要叫醒熟睡的最兴来,苗氏伸手制止了。说道,“让他睡,不要叫醒。”看着瘦弱的儿子,苗氏叹息一声,“二哥儿身子骨太弱,遭此番大难,不知何时才能回复元气。”

    “苗娘子且宽心。臣妾昨日为二皇子沐浴,双眼透着精神,不似以往,小手上气力比之前也大出许多。必是得了神明护佑,厄病尽去,身子定会一日好过一日。”

    “承你吉言了。”苗氏双眉蹙了起来,未见任何喜色。

    自从儿子出生,苗氏就没有一日不担心。皇宫是个什么地方,她太清楚了。无时不刻没有阴谋算计,嫉妒者有之、愤恨者有之。

    隔着肚皮,谁也看不清谁的心肺肝肠,日夜警醒还是防不胜防。去年一桩,今年又一桩。

    她看着廖氏,眼色变得柔和。去年,儿子两岁生日,竟莫名其妙的落水,若不是廖氏警觉,跳进池塘中把儿子抱起来,怕是早已断了母子缘。事后,一个个哭的真情实意,人人都是忠肝义胆。

    外面有內侍通传,皇帝身边的內侍黄门王守中前来宣诏。

    “皇二子赐名曙,授检校太尉、忠正军节度使,册封寿国公。”

    最兴来并未过早赐名,仿效民间“赖名好养活”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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