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道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贫道很是好奇,那小道童究竟在青云山了。家师闲云野鹤惯了,来去随心,晚辈也说不好他老人家哪天回观。”
苍穹依旧笑眯眯道:“来日方长,等到他回山,老夫再登门拜访。”
言罢,转身御风而去。
游离停在原地,反复咀嚼着刚刚的对话,虽然对方表现得客客气气的,言语间释放了大量的善意,可他总感觉事情不简单,但又想不出是什么,只能作罢。
就在他准备继续驾乘青枭上路时,心湖涟漪再起,心字印开始示警。
游离刚刚放松下来的心神,猛然一惊,下意识地俯身趴在了青枭背上。
下一刻,便有一阵破风之声,从他脑门上飞射而过!
游离大骇,一拍鸟背,青枭登时收缩身形,变成原先的一半大小,同时迅速下坠。在距离地面二十余丈时,再展翅滑翔。
游离趁机跃下鸟背,任其飞上高空。自己则施展御风术,脚下运斤成风,一踩雪白的树冠,向前急掠。
一时间,原本安静无比的雪林中,扑簌簌的积雪大量落地,鸟兽惊散。
就在游离双脚刚刚落地时,又有两记迅疾无比的攻击,如约而至。
游离一个滚地龙,向前翻身躲去。
连日大雪,山中积雪很厚,足有半人高,大大阻滞了游离的行动。
那两记攻击虽然落空,但斩在雪地中,余波激起大片的雪花,裹挟着游离往山下滚去。
慌乱之间,游离勾住一棵大腿粗细的松树,顺势起身,瞬间辨明方向,朝东南方向的山脚奔行而去。
这里是鸾鸣山的南坡,再往南两三公里,便是杏望村。村里的望京酒家,正是方立德所办。明面上是酒楼,实际上是武德司的一处暗点。
于是,游离瞬间变向,往东南方向奔逃,同时命令青枭前往鸾鸣山南麓的杏望村,去搬救兵。
与此同时,他又取出一道传音符,是来得及说了一声“救我”,便迅速打了出去。
传音符化作一道清气,往来时的方向飞去。这时两手准备,向六七公里外的青云村求救了。
昨晚,范柯特地嘱咐过,只要距离他公里之内,自己的安全就有保障。游离对这话丝毫不怀疑。结果好死不死,这里离青云村已经超过了五公里,范柯显然不会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他的危机了。
往南无法向方立德呼救,往北也无法第一时间引起范柯的注意,游离突然觉得心累。
不过,他脚下的速度一点不慢,两脚抹油一般,在雪地里跑出了一连串的残影。
继续躲过了数次攻击后,终于在山谷的一小片平地上站稳。这里继续不及膝盖,行动相对方便一些。
就在他刚刚站稳时,追击之人也如影而至。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来人,却是那萨乌教的风神使萧鹏。
看着萧鹏捏在手中的传音符,游离骂道:“怎么老是你?”
此时的萧鹏满面风霜,嘴角皲裂,再无丰神俊朗的形象。只见他稍稍用力,将传音符搓成齑粉,牙咬切齿道:
“本使晓行夜宿,饱经风霜,终于追上你这臭小子了!”
游离直视着他,并未答话。
萧鹏恨恨道:“拿来!”
“什么?”
“少装蒜!地巫大人手握秘法,能追踪圣物的气息。那根圣兽的残尾就在你身上!”
“原来那天晚上打生打死,为的就是一根圣兽的尾巴啊?”
萧鹏道:“竖子轻狂!那是本教圣物,什么叫‘就是一根尾巴’?”
游离笑道:“行行行,你说得对。不过,你好歹也是堂堂萨乌教的风神使,行事怎么就不动脑子呢?要按照你的说法,既然是圣物,大随朝廷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宝物,交给我呢?”
萧鹏二话不说,直接甩出两记风刃。
游离急忙躲开,大呼小叫道:“喂喂,有话好好说,干嘛一上来就以大欺小!”
萧鹏不耐烦道:“乖乖交出圣物,本使饶你狗命!”
游离继续顾左右而言他:“我很好奇,你不会是一个人深入安西州腹地的吧?”
萧鹏也是见惯了风浪之辈,并不肯轻易被带节奏,阴沉着脸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活音刚落,游离便感受到脑门上一阵恶寒。
他再不敢托大,直接使用了早已准备好的镜像符,瞬间挪移到了远处的树梢。
“我很好奇,你一个在安西州人人喊打的萨乌教风神使,为什么时机找得这么好?”
萧鹏冷笑道:“想套本使的话?你还嫩了点。”
言毕,双手掐诀不停,口中念咒不止。无移时,游离渐渐感到吹在脸上的寒风,变得凌厉起来。
“风神佑我,朔风凛冽!”萧鹏爆喝一声。
霎时间,方圆半里内的天地间,阴云密布,朔风呼号,无形的寒风变成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