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站在宽长的飞剑上,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渐渐适应这种飞行方式。
看着前头那宽阔的背脊,他忍不住心想:
“翟胖应该从小就是这么看着这厚实的肩膀啊,换我也会成为小迷弟的呀。”
一路虽有真炁护罩的保护,但护罩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却清晰在耳。脚下一畦一畦田地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起初让人觉得很美,可时间一久,便不免审美疲劳。
翟墨青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一路只是专心赶路,并无交谈的意思。渐渐地,游离便觉得有些无聊。他决定打破这让他有些尴尬的沉默。
“翟叔,您和我师父是怎么认识的啊?”
翟墨青似乎在想事情,过了一会儿才回头笑道:
“算一算,我俩认识将近百年光阴了。最初是在东北苦寒之地的奉州,他去采药,我则是云游到那里。路上遇到几个筑基期的蟊贼,强抢一个商队。我出手教训了一番,得知为首的那个是惯犯,便想一斩了之,却给路过的你师父出手拦下了。”
游离笑道:“听起来倒的确像是他老人家的行事风格。是不是跟您苦口婆心地讲道理了?”
翟墨青难得大笑道:“简直了,听得我脑壳嗡嗡的,忍不住就要动手揍他。不想他看着文质彬彬的,打起架来一点不含糊,我修为明明高了一小境,但架不住他手上符箓多,两人打得昏天暗地,连那几个蟊贼都顾不上了,足足耗了两天两夜,虽然他比我惨些,也充其量只能算是打了个平手。”
游离好奇道:“那时你俩都是金丹期修为了吗?”
翟墨青摇头道:“那倒没有,当时我凝丹中期,他凝丹初期。我俩算是典型的不打不相识,最后惺惺相惜,一起到附近的村子里大喝一场。嘿嘿,他虽然斗法能力不错,但在酒桌完全不是我对手,两坛二锅头就趴下了。自那以后,他就坚决不肯与我拼酒了。”
“我听人说,师父他修行资质其实很普通,前期修为进境极慢,但却后来居上,很快就超过了同辈的师兄弟和朋友,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自从听了方立德的回忆后,游离对这个问题一直很好奇,这次忍不住想问问。毕竟,如今璇玉子正在闭关冲击金丹后期,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玄真门今后的发展方向。
金丹后期是当今修行界的法是,他那道侣乃是异兽出身,或者至少拥有异兽血脉,并非纯粹意义上的人类。偏偏他自己又不出来澄清,导致越传越离谱,引起了仙盟的注意。”
游离听得心中一紧,“仙盟出面了?”
翟墨青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仙盟当然要出面。人族与兽族虽然关系缓和了不少,但终究不同种,修行界虽然不完全禁绝人族与兽族的双修——毕竟有豢兽师这一独特的道脉——但也断然不会提倡的。因此,他这事其实可大可小,导致仙盟内部的意见都不统一。最终,还是由时任盟主的灵虚圣人一言而决,将你师父拘押到玉清谷,面壁五十年。”
游离听得五味杂陈,既为师父的为爱而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又为仙盟的蛮横绝情。
翟墨青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宽解道:
“你也没必要因此记恨仙盟。站在整个修行界的角度看来,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自有历史记载以来,人族一直饱受兽族的欺凌,两族之间是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的。而仙盟其实也对你师父网开一面,只是看押起来,有限度地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不到一甲子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惩罚。”
游离点点头,又问道:“那么,我师父那个道侣呢?他们是怎么处置的?”
翟墨青罕见地面露敬容,“他那个道侣啊,据说听闻此事后,曾经独闯玉清谷山门,大闹了好几场,最后销声匿迹了,也不知是被拿下了,还是成功脱身了。具体的经过外界无从得知,当时玉清谷的太上长老亲自出面,将消息彻底封锁,就连仙盟都没有完全搞清楚情况。”
游离问道:“当时的仙盟盟主灵虚圣人,不就是玉清谷出身吗?”
翟墨青大有深意地说道:“所以呀……”
游离秒懂。
一家世间数一数二的宗门,被疑似有兽族血脉的人闹上山门,终究不是多有面子的事情。玉清谷一定是利用灵虚圣人轮值仙盟盟主的便利,才能彻底封锁住消息吧?
不仅如此,师父那道侣,似乎正是因为灵虚圣人担任盟主的缘故,才选择大闹玉清谷的?
照这么看来,师父那个道侣,实力堪称恐怖了。自家师父还是很有排面的嘛。
一念及此,游离不免长吁一口气,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因为这一番交谈,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实,那就是,自家师父似乎一直是混高端圈子的啊。这么一来,算上已经成功抱丹的大师兄,玄真门的复兴真的指日可待了。
这时,翟墨青突然说道:
“小刘晋阶金丹期,玄真门虽然因此成就‘一门双金丹’的气象,但还远远不够。道理很简单,因为你们的仇家人数不少,实力更强。所以,你们年轻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