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汉这一行使节,此时多数注意力倒是在陈方身上,靖南公主远嫁,可就是嫁的他。
其实这些北汉使节到现在也猜不透公主怎么就忽然要嫁到大唐。而且嫁的人竟然还是已经娶了两位大唐公主的大唐驸马。
这世间有很多不可思议之事,此时这件事自然也不可思议。
陈方在这里,隐隐做了主角,若不是武媚娘早将他喝的酒狸猫换太子,不对,是白开水换酒,怕是陈大坊主早就横躺了。
暮色深沉,今日的迎接宴请才渐渐散了。
刘怡一心在陈方身上,竟是在大唐礼部官员为他们引路时跑了。
汉皇看了看自己这位小皇妹,无可奈何,她要是有心跑了,这里还真没人能追上。
陈方此时自然是陪着娘娘回唐工坊,车队刚离开大明宫,陈方就听了一声嘹亮鹰啼,鹰啼声传遍长安城,不止陈方听到,长安怕是没人听不到,听不到的是聋了。
北汉皇后此时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小甜甜已经睡了。她看了看汉皇,然后颊上是一抹无奈的笑意。
“怡儿的心真是急切!”
“希望她不要胡闹。”
汉皇也是无奈笑了笑,对自己这个小皇妹,他也是很无奈的。从小小皇妹其实就不是在黑天鹅堡长大,而是被一位奇人带到了不知何处。
等她回到黑天鹅堡,早已出落成一位水灵灵的大姑娘。
当时汉皇正谋划攻打南唐,却对南唐还是有些摸不清楚,刘怡回来,就接了前往南唐刺探的重任。
汉皇没想到,在南唐三年,南唐的一切动静和军力部署甚至南唐深宫的争斗都被自己这位小皇妹刺探的一清二楚。
等怡儿回来,当时是一个绝佳机会,只可惜这一切都断送在北港的一声轰鸣之中。
北汉还是犯了一个重大的失误,将大部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中,然后鸡飞蛋打。
再想恢复,其实也不是不能,不过汉皇不想在等三年五载。
而且最重要的是,已经将先祖笔记完全吃透的南唐驸马,能给他留三年五载的时间准备么?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以大唐的国力,加上南唐驸马此时的智慧,不出三年,北汉就要在这场军力竞赛中完全败下阵来。
甚至前些日子,南唐已经开铸火炮,子午岭分坊加速生产水泥,汉皇都是一清二楚。
南唐的发展,在有了南唐驸马以后,在南唐皇后和未来帝王全力支持驸马的情况下,会极速超越北汉。
其实让怡儿前往南唐和亲,自己的大汉和南唐全面交好,是一个必然结果。
他是大汉帝王,是黑天鹅堡的主人,他的身体中也流着穿越者的血脉,他并不短视。
那些看不透,猜不透的人,只是以情感来衡量,而身为汉皇,他早已经不再需要用情感来思量自己国家的重事。
身处其位,必须看清一些东西,事不可为而为之,是莽夫行为,不是一个帝王该做之事。
他的谋断,必然牵扯这个国家的命运,如果自己的大汉还要一心准备战事,一旦东北失守,接下来的结果一定是西秦大举进攻大汉的欧洲部分。
难道自己要和先祖一般,带着自己的子民再一次逃离故土,逃到遥远的美洲或者澳洲。
逃过一次,大汉不能再逃。
而且他心中的担忧何止在南唐,让他更加心悸的还是来自西方的威胁。
那位永生者才是他心中最大的忌惮。他没告诉别人,他已经嗅闻到那位永生者的味道,那是政治的直觉。
他的心性,历经千年洗练,该是如何可怕?
汉皇重重叹了口气,看着鹰啼传来的方向。
此时只盼着她别惹出什么事情才好,不过不知道为何,在听到这声鹰啼时,汉皇眉心还是不可自抑的跳动了一下。
雪白的身影掠过长安城,剧烈的风从高空吹过,吹过万户千家门前的树木,有人凝望夜空,看到巨大的白影,吓的赶紧关了窗户。而更多的人则是看着热闹,甚至冲出家门一睹这绝难见到的场景?
巨大的白色羽翼遮蔽天空。昆仑雪鹰仿佛从神话中飞来一般。
城防军和禁军已经全面戒备,巨大的城防弩已经抬高了角度,用作对空,尖利的穿甲弩箭可以防备千米的攻击,当然,对空以后,弩箭需要抵消重力带来的阻碍,射程会大大减小。
此时,一队骑兵已经迅速穿过城防军所属防御阵地。
“不准射杀,这是驸马坐骑!”
马上的骑士奋力呼喊,洛阳,雪儿的身影出现过一次。大唐驸马从雪鹰背上跳下。许多人都看到,其中就有守卫娘娘的洛阳宫驻军和随行禁军。
雪儿再次出现,显然被误会成陈方的坐骑了。
误会也就误会,而事实是,刘怡只要嫁进唐工坊,雪儿事实上也确实成了驸马坐骑。
那巨大的白影眨眼飞到两宫之地,在大明宫和唐工坊之间盘旋,锐利的鹰眸早已看到自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