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有些唏嘘。
欧阳辩笑着笑着,眼睛里有些湿润。
父亲的确是老了啊,华发丛生,眼睛浑浊,脸上皱纹颇深,腰杆子也有些弯了,时不时就会回忆起年轻时候的事情。
自从梅尧臣去世之后,欧阳辩的就常常在诗歌中露出看破人生的感慨,让欧阳辩有些担心。
欧阳辩赶紧扯开话题:“对了爹,二哥的婚事定了吗?”
二哥欧阳奕已经十九了,也该定下来了。
欧阳修笑了起来:“定下了,吴学士家的三女,知书达理,性情贤淑,和你二哥很是相宜,你三哥的婚事也定下了,吕学士家的小女儿。”
“吕学士?”
欧阳修哦的一声解释道:“吕公绰,吕相长子,吕公著长兄。”
看到欧阳辩诧异地眼神,欧阳修笑道:“吕相和文正公虽然有争斗,但争斗尚属明争,并无暗斗,所论也属国事而非私仇,也颇有君子之风,并非仇人。
时过境迁了,都那么多年的事情,咱们活着的人不必过于在乎那些,要有容人之量嘛。”
所谓吕相和文正公就是吕夷简与范仲淹。
欧阳辩点点头,心想你们开心就好。
父子俩在书房聊了一会,大哥欧阳发一家过来了,带着一看就是个愚蠢的人类幼崽,呀呀叫着要欧阳辩抱。
欧阳辩嫌弃地抱了起来,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从荆湖北路买来的特长蔗糖塞进侄子还没有长牙的口中,然后一会叔侄俩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愚蠢的小孩!你……是愚蠢的小孩!”欧阳辩晃悠着小侄子。攫欝攫欝
小侄子也不堪示弱:“蠢幺叔,蠢幺叔!”
一家人哄堂大笑。
一会欧阳奕也回来了,还有欧阳棐,欧阳棐独自一人在欧阳辩送他的院子里苦读备考,听说欧阳辩回来了,就赶紧回家。
这个时候母亲肯定要做好吃的,母亲薛氏做得饭好吃,但一般下厨也就两种情况,一种是除夕夜的那桌子饭菜,一种是幺儿欧阳辩想吃了。
幺弟欧阳辩既然回来了,那么今晚的这桌子菜肯定很隆重。
大嫂吴氏趁着欧阳辩和自己儿子玩耍,悄悄和欧阳辩说道:“幺叔,我有个事情想求你。”
欧阳辩笑道:“大嫂请说。”
吴氏是知制诰吴充的女儿。
吴氏有些不好意思:“我大伯前两年去世了,长子次子都有父荫,但是幼子还没有……”
欧阳辩哦的一声,吴充的大哥叫吴育。
说起吴氏,也是个官宦世家,吴充吴育的父亲是之前礼部侍郎吴待问,吴育自己也做到了参知政事的职位。
只是欧阳辩有些奇怪,吴育死了,但现在吴充也是知制诰了,也算是高级官员了,家族是宰执之家,荫官之事应该不难啊,大嫂这意思是?
看到欧阳辩的神情,吴氏解释道:“我父亲帮堂弟要个荫官是没有问题,但合适的差遣就比较难找了。”
欧阳辩点点头笑道:“那大嫂的意思是?”
“能不能给他安排个央行的职位?”吴氏道。
欧阳辩点点头:“大嫂叫他过来我看看吧,合适的话我就安排进去。”
吴氏喜道:“那再好不过了,不过,幺叔,你能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呢?”
欧阳辩笑道:“大嫂,这事是这样,央行里的事情我能不能做主,我实话告诉您,可以。
但央行的职位是非常专业的,不是说我让他去做,他就一定能够坐得住。
堂舅若是吃得了苦,人也够聪明,那么支行长甚至是分行长他也做的。
若是吃不了苦,人不够聪明,那就给他安排个闲散职务,也算是个好差遣,大嫂您觉得可以吗?”
吴氏喜道:“那就麻烦幺叔了,不过幺叔能不能不要把这事告诉你大哥,他要是知道了,又得骂我了。”巘戅妙笔库巘戅
欧阳辩笑着点头:“大哥这人就是太过方正,他开口,我这做兄弟哪里会拒绝,也不算是什么违反原则的问题。”
吴氏千谢万谢抱着儿子到里面帮忙去了。
不过一会大哥欧阳发就沉着个脸过来了。
欧阳辩呦的一声:“大哥,这是谁惹了您呐,怎么这脸长得掉地上了?”
欧阳发哼地一声:“刚刚你大嫂是不是找你了?”
欧阳辩笑嘻嘻地点头。
欧阳发哼地一声:“丢人,这种事情她也好意思说话。”
欧阳辩笑了笑:“大哥,这也没有什么的,都是自家人,能帮得上自然是要帮的,而且也只是给个机会而已,他自己能不能干好,就看他能力如何吧。”
欧阳发叹息道:“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不难,你随手就能够安排了,但我总觉得不好。”
欧阳辩道:“哪里不好?”
欧阳发看着弟弟道:“官家登基以来,大肆封荫官,高级官员子弟也就罢了,现在中级官员也能够封荫,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