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蕊全身寒毛乍起,一股寒意从后脚跟传到了后脑勺。
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隔着河看火烧得好好的,这火怎么突然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要抓向那个能救自己的“救命稻草”,
但一双雪白的手却眼疾手快的将她伸出的手抓住。
“你干嘛?”
安夏冷冽的眼神仿佛两道利剑,将孙蕊吓得一愣。
但此刻生死关头,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所有的恐惧,她很快回过神来,将求救的目光望向云凡:
“别换我……我不想变成‘叫花人’!”
顿了顿,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我是‘大齐七星’孙家的人,我的价值很高!
“如果你保我一命,你将获得孙家的友谊!”
“……我要你那破落小家族的友谊有什么用?”
云凡嫌弃的撇了撇嘴:
“不过你放心吧,他们的面子,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
他转过头,将视线望向白莲方向,
望着那个正一脸理所当然的王小督察,
尽管他只是坐着,但微扬的头颅却使得他的眼神带着一种俯视的意味:
“给谁面子?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不换。”
“你!”
王小督察被这么一抢白,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本来他主动开口,就是为了小小的奚落一下那个炼丹师的面子,
主要是这炼丹师在运输队中受到的待遇未免也太好了些,本身又没有为运输队做什么实际的贡献,让他有点儿看不顺眼,
不过他自认为这还算不上什么恶意,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为难,
毕竟那个炼丹师也没亏什么,最多只是会有一种“被劝酒”一样的不满,
就像酒桌上端着杯酒对即将升职的、比自己后进公司又没自己那么劳苦功高的新同事劝酒,一般这位新同事都不好意思不接,被逼着喝酒总会显得有几分窘迫、几分狼狈,但一般都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王小督察心里头打的就是这么个小算盘。
但谁能想到,这个新同事居然这么不给面子,把酒打翻了不说,还当面问:
“你算什么东西?”
王小督察登时就恼了:
“你怎么……”
但话未说完,一旁的白总督察突然瓮声瓮气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些不满:
“他愿不愿意,是他的事,为难我的客人,你想做什么?”
“我……”
在白总督察的雌威之下,王小督察的恼火一下子就被压了下去:
“我只是问问罢了……”
“倒也不一定要用年轻的雌性人类,刚才是我没说明白!”
见事有不妙的夏小督察连忙出来打圆场:
“用小孩也可以,比起年轻的雌性人类还要鲜嫩美味得多!
“运输督察你也是,当众让人家给东西,这不是让云炼丹师下不来台么?改天你得赔人家一杯酒!”
“是、对,说得对,是我的疏忽。”
王小督察借坡下驴,心里却越发郁闷。
他悄悄朝那炼丹师方向望了一眼,那炼丹师已经转回头,仿佛不屑于理会这里的事情般。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
这番小插曲过后,一众妖族的雀跃劲仿佛被打消了不少。
情绪都低落了几分。
不过之后一个小妖贡献了他分配到的俘虏,
一个年纪极小的、身形瘦小的人类,被供给夏小督察作为“叫花鸡”的主食材后,
运输队的一众妖们便仿佛忘了之前的不愉快,一个个兴奋地参与进了夏小督察的食材炮制过程。
哭嚎、哀嚎、无力的呻吟,直至沉默,最终变成了火焰灼烧的“噼里啪啦”。
“真是残忍。”
云凡一边抿着一口暖身的温酒,一边感慨般说道。
“您,您刚才……”
劫后余生的孙蕊脸上犹带着惊恐的痕迹:
“您刚才那样不客气的拒绝,真的没关系吗?”
“……这个嘛,是有说道的。”
云凡慢悠悠地说道:
“总有些家伙,以为自己借了大势就能无往而不利,何等的愚蠢,一旦被他尝到了甜头,他就会得寸进尺,没完没了的找你麻烦,最合适的处理方法,还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撕破脸皮,一劳永逸好一些……
“我好奇的是,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你没有什么触动吗?”
“触动……是有的。”
孙蕊对着那群妖食人的场景凝视了片刻,脸色却如古井无波:
“不过,我爹说过,恐惧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如果不能保持一颗冷静、超然的心,注定什么事都做不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