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亲王府,军机密府。
此刻的军机密府人影浮动,案牍劳形,各种指令夜以继日的分发、收回,近千万大军的厩牧、军械、符勘、粮草都在这小小的密室中,有条不紊的快速推进。
整个军机密府,笼罩着一层浓郁的战争阴影,大洛帝国史上最大的内乱,或许就将从这里开始。
泉爷陪着大亲王静静的坐在一间昏暗的密室之中,与其他密室嘈杂的氛围不同,这间密室格外寂静,桌面上那微弱的烛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颗水晶球在泉爷的施法下,将此时此刻风波亭的情景,清晰的投影到整个密室。
大亲王神情平静,脸色就如那千年深潭,未见一丝波澜,默默的看着水晶球所传来的画面,不言不语。
就在这时,身后的泉爷突然神情一震,呼吸瞬间都变得有些急促,那枚戴在食指上古铜色扳指,发出微弱的杏黄光泽,接着,一行蝌蚪细文浮现在扳指之上。
泉爷本名谢玉泉,师出南海群屿的释玄斋,释玄斋的弟子有一种千里传信的法术,名为“响指”,半月前,谢玉泉未在云澜州找得师兄卜天策的踪迹,便通过这种千里传信之术,将所求之事告知,没想到半月后,居然收到了他的回信。
占卜一道,师兄卜天策的本事谢玉泉是望尘莫及,扳指上所显示的细文,谢玉泉不敢有丝毫怠慢,定眼一看,只有寥寥几字:书院,文史天香
谢玉泉眉头一皱,一番思索后向大亲王说明缘由,便走出密室,朝着书院疾驰而去。
通天塔
通天塔第八层与其他塔层构造完全囧异,其他塔层均为四边构造,而第八层殿堂却是极大,高达十丈的空间,整个殿堂呈现圆形,墙壁也和在其他塔层有所不同,是那赤红岩石所造,没有任何的雕刻装饰,朴实无华,但在这种巨大空间的背景下,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壮观威势,让人觉得只有这种平实,才是建筑真正的至高境界。
第八层环形壁上,已密密麻麻的挂满了三寸宽,一尺长的玄黄玉牌,每个玉牌的下方,都刻有一个人名,只见申公策悬浮空中,左手握着一只不起眼的御笔,右手捧着一本金箔,颦眉沉思,神情严肃。
半盏茶时间,申公策飞循至一块玄黄玉牌的旁边,拿起手中御笔,对应这手上金箔,轻柔的写到:“北望城游奕军十二营统领,肖亮,杀!”
这字刚写完,几个呼吸,玄黄玉牌一闪,这字迹便慢慢消失不见,玄黄玉牌回到最初的模样,申公策转身,又飞循至另外一块玉牌。
可就在飞行的途中,申公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急转来到最下方的一块玄黄玉牌,写到:“西郊风波亭,秦风,观。”
稍纵,这行文字便悄然消失,然而与上一块玄黄玉牌不同的是,这块玉牌又突然亮起,玉牌中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接着玉牌变得越来越透明,里面的影像也就变得越来也清晰,玉牌所传来的影像,正是风波亭此刻的景象。
书院,万劲峰之巅,观峰亭。
俯瞰足下,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高峰寒冷异常,却有两位仙子一般的人物,立于亭中,小声交谈。
“什么时候走?”
“待你降伏帝龙之气,我便要离去。”
“朕,舍不得你。”
“各自努力,最高处见。”
“……你那小主,可有要求。”
“太玄经,小主还没拿到。”
“朕可以帮她,但有条件。”
“小主不喜欢别人帮忙,更不喜欢和别人讲条件。”
西郊,风波亭。
秦风亮剑破曦,顿时让广场气氛更为凝重,破曦剑所散发的剑芒霞光,其独有的剑道气韵,远胜蔡廷手中的鬼泣长枪,对炼器一道有所钻研之辈,自然能看出这把破曦剑的不凡之处。
鬼泣长枪,观其器势、灵性与品质,已是一把罕见的中品灵器,然而秦风手中这把破曦剑,绝非鬼泣长枪所能相提并论,乃不折不扣的上品法器。
万万没想到,原本毫无悬念的一场斗法,还没开始,便出现了变数。
此剑出鞘,更让人猜不透眼前这少年身份,宇文素妗将目光从《御笔诗经图》移到了秦风身上,秦风手中这把破曦剑,别说大洛帝国这世俗界极为罕见,就连修行界这样的上品法器也不多见,如果说眼前这少年只是一枚卒子,怕是如何也解释不通为何一枚卒子会有这般神兵利器?
江幽兰默默注视着风波亭中那淡然沉稳、胸有成竹的少年,早已跌落低谷的心绪,却在这一刻又看到了希望,江幽兰皓齿轻轻咬着自己下嘴唇,秦风轻语的那句“纸老虎、不足为惧”徘徊于耳边,不由又信上三分,原本放下一切、坦然接受现实的心境,突然变得忐忑起来,以至于置于胸前的双手,微微颤栗。
风波亭中,蔡廷一声冷哼,气境中天位修为陡然爆发,手中鬼泣长枪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