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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家大房有什么定夺,杨皓不得而知。

    这时他正骑着瘦驴,在回家路上。

    杨昭似乎已经认可了他这个六哥,一路上言行并不见外。

    听说马车上都是粮食,他就说:“六兄,你这是也认为关中气候有变?”

    杨皓听到“也”字,回头说:“怎么?你听谁说天气要变了。”

    “前日随先生去盩厔访友,听先生与朋友讨论。说是去年少雨雪,今春恐怕要干旱。若是干旱持续,今年关中便要缺粮了。还说,若是中原地区都干旱,今年关中百姓,日子恐怕不好过。”

    杨皓看他面有愁容,问:“那你自己有何想法?认为你先生他们说得对还是不对?”

    杨昭笑说:“小弟这几年都在书院读书,虽有所得,却远不能预判天时。六兄游历天下,见多识广,定能教我。”

    如今在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杨皓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我自沙洲返回关中。草原有雪灾,过了凉州,未见有积雪。天下各地,多年平均雨水量有定数。一处多了,一处就会少。”

    “多年平均雨水量?”杨昭没听明白。“这是何意?”

    “就是某个地方,统计当地每年各月降水,包括鱼露冰雪的总量。统计数十年,乃至百年,形成曲线,得出峰值与谷值,与多年平均数。

    “再联系历史年份个月降水,与旱涝饥馑相对比。便能提前预判某些事。”

    “这恐怕无人统计。”杨昭摇头说。“六兄是觉得,草原雪灾与关中干旱有必然关系?”

    杨皓笑说:“那倒不是。我只是听村中老人说,去年天候不对。若是今年雨水少,恐怕要闹春旱。”

    他看了一眼车上的麻袋:“我采买粮食,也并非单纯为了抗灾。如今我已经分家,有想着请不少人做活,总不能从家里要。准备多些粮食,也算是有备无患。”

    杨昭听他说到分家,却是没有半点惊讶:“六兄从家中分出,父亲在信中也与小弟说了。小弟这次请假回家,便是为了此事。”

    杨皓听了这话,没忍住打量了他两眼:“你没意见?”

    杨昭笑说:“六兄分家,是律法所致。再说了,有人不分家兄弟如仇人。有人分家反而兄友弟恭。可见,血脉亲情,与分家与否无关。”

    他又扬眉说道:“其实小弟在此之前见过六兄。”

    杨皓想了一下,笑说:“我这是回到村中后第一次外出。你如果见过我,肯定是我回到县中那日。”

    “正是。”杨昭笑眯了眼。“当日小弟就在人群中,见着六兄率千多头牲畜,浩浩荡荡启程。可惜当日未能看清六兄相貌。不然当日你我兄弟便能相认。”

    杨皓哈哈笑了:“我这脸,确实与父亲极为相似。”

    “你与我是家中最不像的。不过父亲与娘亲都说,小弟是继承了娘亲容貌。”说到这里,杨昭有些哀伤。“娘亲去时,我才七岁。却也知道她最思念的便是六兄。”

    杨皓抬头,望着天,禁不住感伤说:“娘亲音容,我已经模糊了。我当时脑子混沌不清,却仍记得有个女子对我极关爱。只是想不起她容颜。”

    “娘亲知道你如今好了,又回了家,在天之灵也定然欣慰。”

    杨昭又恨恨说:“如非大房做事霸道。非要将六兄你出族,娘亲也不至于……总有一天,哼!”

    “此事不可乱说。”杨皓轻喝。

    杨昭沉默了许久。

    但终究是少年,禁不住了又问:“六兄,父亲信中说,你从岭南离境,游历天下之后,自西域归国?如今突厥横行于西域。你觉得我大唐如何方能败了突厥?”

    杨皓扭头看他:“自我踏入阳关至今,也不过三月,对大唐了解不深。且我只是行经突厥,又不是探子。不知突厥深浅。不能知此知彼,如何说胜败?”

    杨昭一拍脑袋,说:“是小弟发傻了。竟忘了六兄多年在外。”

    杨皓笑说:“你如今年纪,还是先好好读书吧。那等朝中大事,自有圣上与朝中相公们操心。”

    “小弟是多听同窗中对此多有辩论。他们相持不下,争论很是激烈。”杨昭笑说。“突然想到六兄自西域归国,才有这么一问。”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杨皓点了他一句。“日后对那些言论,你多听多思少言便是。须知,祸从口出。”

    杨昭默然,又抬头说:“六兄教训得是。有先生与同窗,对今上与朝廷多有腹诽。更有人说,今上……得位不正,朝廷动荡,才导致去岁突厥南下,有了渭水之辱。”

    还算他懂事,这话压低了声音。

    杨皓看了一眼装作看风景的席君买,说:“君买,今日你没带耳朵出门。可明白了。”

    席君买懵懂回头:“郎君你唤我?我方才想我爹娘了,没听到郎君和八郎君说什么。”

    杨皓笑说:“那你继续想令尊令堂。”又对杨昭厉声说。“八郎,你我虽同胞兄弟,但你我今天刚相认,如今说这话,也算是交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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