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老子再问你一遍,说错一个字,小心你的小命!”
“你刚才是这么说的?想好了再说话!”
下邑城西南,因乱军到来而废弃的一处茶摊木屋内,两个恶形恶状的汉子不断拷问。
两人身前,被捆成了个粽子又揍了个鼻青脸肿的陈谦跪在地上,一脸的鼻涕泪水,口中不住讨饶:
“呜呜呜,各位好汉,某都说了五遍了呀!某真的没撒谎!放过在下吧……”
“队长~”
白天还装不认识,差点被郭通揍了的杜大山,此刻皮甲在身,脸上鬼画符一般用锅底灰画了三个“王”字,正凑到前者身旁,低声道:“几次内容都大同小异,不是提前背好的,看来是真的。”
“嗯!”
郭通微微点头,却是在想别的。
“你说,既然目标差不多,咱们有没有可能和那个沈光……”
“难!”
不等说完,旁边便有人应声打断。
原来的侦察队,第二小队被李大德打包给了李秀宁,第四小队留在了晋阳。此刻随郭通而来的除了第一小队的三十来人,剩下都是新补充的人手。
说话的这个,名叫高冯,字季辅,现年一十八岁。
他本是渤海高氏一族的远支,没准和高士达还有点亲戚关系。只是后来河北大乱,眼见百姓流离,乱军荼毒,便背着母亲一路逃到河东,算是断了与高氏的往来。
年前李大德拉队伍的时候,他念着母亲无人照顾,便没报名。这次下山加入百骑司,却是他母亲拿着棍子把他给赶下来的。
与侦察队原来的杀才们不同,小伙子别看长得白白净净,一副书生模样,却有一身不俗的家传武艺,从小还念过族学,能识文断字。
用老郭的话说,这小子和某黑心东家属于一类人,都是嘴上说着造孽,下手比谁都黑。
见他随意打断上官说话,周围之人都见怪不怪了,反而露出好奇。郭通也是一脸严肃,疑惑道:“怎么讲?”
高冯倒没有立刻回答,皱眉又沉思了一阵,似考虑这事儿的可行性。
半晌,才摇了摇头,沉声道:“听此人言语,那沈光、钱杰等人怕是已存死志。他们一心只为皇帝报仇,余者皆不做他想,搞不好还存了拉所有人陪葬的念头。与这等疯子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对对对!他们是疯子!他们都疯了!”
话音才落,众人不等说话,倒是里间的陈谦听到了,一脸激动的点头应和。
“要你多嘴!”
身侧的汉子黑着脸一拳过去,把这货揍晕在地。
“队长,此人作何处置?要不要……”
门口的士兵扭头看向郭通,做了个“乃伊组特”的手势。
“唔,季辅你觉得呢?”
郭通没直接回答,而是又转向高冯,笑得一脸慈祥。
嗯,他家那小胖丫头快十二了,也该寻一俊杰成亲了。这小高瞧着就不错,心和某东家一样黑,将来一定有出息!
“呃~”
高冯被他这眼神看得一阵不自在,总觉得和山上的吴老铁有的一拼,便别别扭扭的转了个身子,犹豫着说道:“倒是先不忙杀掉,可以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叫他去报信。到时候双方乱战,正好掩护咱们!”
“真黑,啊不是,真有道理,有道理啊!”
郭通拍了下手臂,不断点头,同时对周围道:“都听到了吧?就按季辅说的,把这厮嘴堵上,带着上路!”
“喏!”
一群脸上你胖就先喘上了?
另一太医当场就冷笑出声,抬手指着他道:“莫要夸口!此间争锋事小,秦王身体事大!你这厮若信口开河,某定上奏陛下治你的罪!便是赵王殿下,也护你不得!”
“呦呵?拿陛下吓唬老夫?”
张澹瞪起眼来,指着他骂道:“给你脸了是吧?好,便叫尔等看看老夫手段!切莫忘了,若是老夫不曾夸大,你就上奏陛下告老罢!别站茅房不那啥!”
此刻,院子里不但赵德柱、秦琼等人俱在,在听闻赵王殿下派了“神医”来给秦王治病后,刘文静、殷峤等也都跑过来看热闹,正瞧见这劲爆场景。
众目睽睽,三位太医也都被他骂出脾气来了。
就算你瞧不上咱们的医术,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总这么叽叽歪歪吧?
于是乎,老张的话音才落,便有人上前哼道:“那便此说!若是你真能药到病除,老夫便承认自己医术不精,上书乞骸骨!可若是你办不到,老夫定弹劾与你!”
“用不着你弹劾,要是这点小病老夫都治不好,自己就找根绳子上吊了,才不会有脸活着!”
老张头此时还不忘嘲讽,随即连带得意的甩着袖子转身,把赵德柱招到近前,附耳嘀咕了一翻。
“呃……你确定?话说这可不是在晋阳,你别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