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走了,贺知章也走了,裴耀卿也不是宰相了。武惠妃觉得这些绊脚石都已经被搬开了,就再度授意女婿杨洄,继续和太子等人喝酒。
杨洄心说还喝啊?上次自己就已是豁出命去了,这才拿到那些把柄。可太子等人安然无事,都是拜你所赐。不是你自作聪明,非要去拉拢那个张九龄,太子等人早已倒霉了。
杨洄只是敢这么想想,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恰恰相反,就在武惠妃授意他的第二天,杨洄就跑去了鄂王府。
见到鄂王后,杨洄顿时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有人要害我们,幸亏圣人圣明,这才没有中了小人的奸计。不过,光王那张角弓不知是怎么到了那小人手里,此时还在圣人那里放着呢。”
玄宗前些日子召集宰相要废黜太子,还要削去他和光王的爵位一事,鄂王早已经知道了。可接着,那件事就没人再提了,他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现在,看到杨洄也是一副受了牵连的模样,鄂王就大大咧咧的说道:“那事早已无事了。我只听说是武惠妃去告的状,阿耶没有听他的,想必她也快要失宠了。”
杨洄听他这样一说,顿时就放心了。看来事情的真相鄂王并不知道,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于是,他做出惊喜的样子说道:“我就说嘛,这吉人自有天相,太子与我等都是有福之人。这有福之人不用忙,自有贵人相助。”
鄂王一听也笑了,道:“什么贵人?我等就是贵人。”
杨洄赶紧说道:“对对,我等就是贵人,不对,你和太子等人是贵人里的贵人。”
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杨洄眨眨眼睛,从怀里掏出一只绣球说道:“既然已是无事,不如找了太子和光王来,咱们贺贺?”
说着,杨洄将绣球抛给他,还做了个喝酒的动作。
鄂王接住绣球,呵呵一乐,说道:“好,我这就派人去请他们。”
要说这人想死,就连神仙也拦不住。鄂王知道是武惠妃告的黑状,就不想想这杨洄是谁?他只想着这杨洄是酒肉朋友了,就忘了他的另一个身份——驸马都尉。
杨洄守着鄂王等人骂过武惠妃,还捎带着把咸宜公主骂了。骂的那些话里,好像是说他受了骗,娶了咸宜公主这个整日以冷脸对着他的女人。
估计杨洄心里是真的这么想的。所以,他骂起这母女二人来就格外凶猛。
于是,太子等人就信了他,四个人喝酒的时候,就以骂武惠妃为乐事。喝酒骂人容易牵连无辜,况且,玄宗也不是无辜之人,就这么骂着骂着,就把玄宗也骂了进去。
太子和两位兄弟觉得痛快了,杨洄也在心里把这三位骂的那些话都记住了。其中最狠的一句话是,“阿耶偏心,最是喜爱十八郎,难道我等就不是阿耶亲出的吗?”
这句话是鄂王说的,杨洄打算把它加在太子身上。
为了让这三人记住今日说了这话,杨洄故意把这句话大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指着这里岁数最小的光王说道:“八郎,你说,这句话五郎说的对不对?”
已是醉的分不出东南西北的光王,扯着嗓子吼道:“说的对,五兄说的对,阿耶就是偏心。”
杨洄还不算完,又接着说道:“不对,这话不是五郎说的,是、是太子殿下说的,对不对?”
太子李瑛早已喝多了,只是闷头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的任他们胡喊乱叫。
光王听了杨洄的话后,愣了愣没说话,显然此时脑子已经不够用的了。
鄂王却喊道:“这话是我说的,怎么就成了太子殿下说的了?太子殿下只说他的大舅哥这些日子常去他那里,何时说过阿耶偏心的话了?”
杨洄装作已经喝多了的样子,醉意朦胧的的说道:“不对、不对,我明明听见是太子殿下说的,怎么就成了你说的了。”
鄂王也不争辩,摇晃着脑袋说道:“我不与你争了,你说是谁说的就是谁说的吧。只是,骚狐狸那话是我想出来的,你等都不能和我争。”
这时候,光王也像是脑子短路了一样,突然喊道:“我记起来了,这话是太子殿下说的,就是他------不对,我这脑袋里怎么也是嗡嗡的,如蜜蜂打架一样。”
说完,光王一边拍打着脑袋,一边垂下了头。
杨洄觉得差不多了,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看着瘫在桌旁的三人,在心里想着,你等都是圣人的亲儿子,圣人就是知道你等骂他也不会把你等怎么样。
我就不一样了,公主不稀罕待见我,我只好抱了武惠妃的大腿,为自己求个前程富贵。得罪了,三位。
想罢,杨洄转身离开,随着他来的那名随从也从门后闪身出来,趋步跟了上去------
第二日,武惠妃终于拿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一副画册。
画册是杨洄送来的,画画册的人,就是他的那名随从。只是,这随从是武惠妃赐给他的,而这随从又是李林甫献给武惠妃的。
这随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