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多说,杨富户开始指挥他的人给书院掏茅厕。没多久,这些手脚甚是利索的人就把两处茅厕都掏干净了。
而他们带来的八十一只粪桶,此时也装的满满当当的。
然后,一股恶臭就弥漫在书院里。再然后,又弥漫在这条里巷里。
这时候,周氏才觉出来先前那个遍撒秽物的法子,若是真做起来该有多恶心人。
在李承休的指点下,杨富户的人开始把粪桶放在书院大门处,学堂外面,各处偏院门口,就连后面英烈亭那里也放了两桶。
最后,李承休去看过了后,觉得这地方放粪桶甚是不妥,才把那两只粪桶改放在了通向后院的小径上。
做完这些后,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杨富户就赶在关闭坊门前带人走了。而书院这里的人,这时候一个个都是蒙着口鼻,说话也瓮声瓮气的,像是都伤风感冒了一样。
李泌带着杨绾像是检查工作一样,从前院走到后院,连同各处偏院也走了这么一圈,然后就站在武夫人住的那处院外喊道:“这里放粪桶做什么?还让不让武夫人喘气了?”
听到喊声,武夫人走了出来。只见她拿着一块绢帛捂着口鼻,看到是李泌站在门口,她就拿开绢帛说道:“泌儿莫喊,吴道长的九阴大阵上,此处是该放这些东西、呃、呃……”
武夫人说不下去了,赶紧又捂住了口鼻。
让武夫人这么一整,李泌也有点受不了了。他强忍着恶心说道:“那图是我画……哦,我也看过,这里根本就不用放。”
说完,李泌拎起一只粪桶,匆匆向前院走去。在他身后,杨绾拎着另一只粪桶,也跟了上来。
李泌心里这个恨啊!心说书院自中午开始就是这个味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但如此,弄的阿奴也不做饭了,说是做好了也不会有人来吃。这下好了,大家不但没饭吃,还想起吃饭这事来就恶心。
到了前院后,李泌先是把粪桶放在地上,想看看最后放在哪里合适。可满眼看过去,好像该放的地方都已经放了。
正想再寻地方,一抬头看见这里是李承休的藏书房,就在心里说道,这里是书香之地,放在这里显然也不合适。
可又想到自己阿耶也不拦着点自己阿娘,就知道惯着她,弄的这里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李泌恶狠狠地对杨绾说道:“这两只粪桶就放在这里好了,也让我阿耶知道此事有多恶心人。”
放好粪桶后,两人正待离开,就见苏焕等人跑了过来。
苏焕指着老先生原先住的那处说道:“吴先生请你去一趟……”
这时候,李泌才想起来这吴道子还住在那里养病呢。
“他那里没有摆粪桶吧?”李泌赶紧问道。
“吴先生是久病之人,大先生故而不让摆那些秽物,怕阴气太盛。”苏焕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李泌就朝那边走去。
吴道子看到李泌来了,就从卧榻上抬起身子说道:“小友,我听说你的大日子来了,故而这里闻起来……你不是真的信了那些道士的话吧?”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吴道子已经好了很多。可就是身上还是时常觉得疲倦,体力也没有完全恢复。
李泌先是抽了抽鼻子,觉得这里的味道还不是那么冲,就把捂着口鼻的麻布拿下来说道:“老吴,信不信都不由我,要看我阿娘的。这么多年她就这一块心病,我总要让她去掉才好。”
“小友孝心,难能可贵。”
“得了吧,老吴,我这孝心弄的这周围都是臭气熏天的,说不定路过这里的人都在骂我呢。”
吴道子赶紧说道:“不能不能,白天的事情我也见了,他们都恨不得帮你做这些事,怎么还会骂你。”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李泌正待告辞,就见阿奴端了饭进来了。
“阿奴,何以这样偏心眼?”李泌盯着那些饭喊道。
“小郎君,吴先生是病人,是病人……”阿奴朝他吼道。
李泌只好摇着头离开了。
周氏给李泌找的那住避难所就是柴房那里。此时,这里倒扣着一只大缸,苏焕等人正等在这里。
李泌来了后,看看时辰还早,就对苏焕等人说道:“等我进到这里面后,这涂屎尿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苏焕等人笑了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李泌知道,这几位肯定是被自家阿娘专门交代过。要不,旁边那只装满大粪的粪桶放在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李泌又说道:“只应付一下就行,不可真的涂满了。”
苏焕等人还是不说话。可看他们的脸色,好像都是等着那一刻似的。
李泌摇头叹息道:“唉!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就不怕把我臭死在这缸里吗?”
这时候苏焕才说道:“小先生,你躲在那下面,是不会闻到臭味的。倒是我们几个要一步不离的守在这里,那才是……”
不等他说完,李泌就吼道:“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