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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狗儿,在盐库里干活,想必出汗多,水也不少喝吧?”李泌又问道。

    韩狗儿笑了,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小先生都明白,我就都告诉你了吧。”

    于是,韩狗儿绘声绘色的把他是怎么偷盐的说了一遍。

    原来,他每次进到店铺的盐库里干活,都要带着一大罐子水。这本身没什么,干活出力,多喝些水也正常。况且,盐袋沉重,几番倒腾下来,干活的人都是大汗淋漓,正需要多喝些水。

    所以,韩狗儿等人带着水罐进盐库,没人会觉得奇怪。可韩狗儿带进去的水,却一口也舍不得喝。

    那他渴了怎么办?

    要么忍着,要么喝别的伙计的水。

    至于他带进去的水都做了什么?

    韩狗儿说,用来溶盐了。他会趁别人不注意,往水罐里加盐,直到加的水再也化不开盐为止。

    “然后,你就用腰间缠着的麻布腰带,将那些水吸了,再缠在腰间带出来是不是?”李泌说道。

    “小先生果然天性聪慧,既然知道我是用裤腰带带走的那些浓盐水,那肯定也知道我是如何熬出盐来的吧。”韩狗儿得意的问道。

    李泌点点头,心说你那裤腰带泛着碱花,一看就是经常泡在盐水里。至于这熬盐的法子,我又不是没见过,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手段。

    “你缠了一条湿漉漉的裤腰带出来,就没人怀疑你吗?”李嗣业问道。

    韩狗儿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说道:“这位学子大约没有做过力气活吧?大半日的活计做下来,别说是裤带了,就是内裤也湿透了。”

    李嗣业一听,面色大窘,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别处。这种全身衣服湿透的事,他先前在这市场里干活的时候也有过。

    李泌听了这话后,顿时胃里就是一阵翻腾,有一种吞了臭虫的感觉。

    他盯着韩狗儿,突然骂道:“狗东西,你给我等吃的竟是这种精盐?”

    原先只以为自己吃的那些精盐不过是熬了两遍的而已。现在李泌知道了,那些精盐不但是熬了两遍的,还有在这家伙身体里循环了一遍,又被熬了出来的。

    汗水,他干活时流的汗水。而汗水含盐分,也融进了那条裤带里,被这货一起熬成了精盐。

    那人没听明白李泌的话,就一脸懵逼的看着李泌。李泌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两口,然后就凶巴巴的问他,“用这法子,你总共偷了多少盐?”

    “这不好说,几个月下来,总有个三五斗吧。”

    李泌又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就想着这蚂蚁搬家的偷窃手段竟是这般厉害,竟然只几个月工夫,就偷了三五斗精盐。

    “我那盐比这店铺里卖的更是好看好吃,被人叫做雪花盐……”

    不等他说完,李泌抬脚就踢了他一下。那人愣住了,傻乎乎的看着李泌。

    “我问你,既然这精盐的来路不正,你怎么还敢告诉别人你是这里的伙计?”

    “不告诉他们,他们如何敢收这些盐?再说,那里平日里要盐,也是这里卖给他,由我送去的。”

    李泌明白了,这人的那些精盐,是随着店铺里的盐卖出去的。于是,李泌又问道:“他们知道那些精盐是你自己熬制的吗?”

    “他们不知道,只以为这些精盐熬制的好一些,故而才有了雪花盐的称呼。”

    说这话的时候,韩狗儿面有得意之色。

    “你倒是聪明。”

    “嘿嘿,我也就是没机会读书,若是我能读些书,说不定能中个进士,做了官……”

    “你就是做了官也是个奸臣。”李嗣业突然说道。

    “做奸臣也总好过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吧?”他抬头朝着李嗣业低声喊道。

    李嗣业脸色一变,挥掌做出要打他的样子。

    韩狗儿躲了一下,然后就说道:“你等问的我都说了,拿来吧。”

    李泌将他伸到面前的手推了回去,说道:“我要问的是,这精盐的价钱怎么会与粗盐价钱相差不很多?”

    韩狗儿的手僵住了。他看着李泌,过来一会儿才说道:“价钱是店主定的,我怎么知道。”

    李泌道:“三百钱。”

    韩狗儿道:“确实是店主定的。”

    “三百一十文。”

    “我确实不知。”

    “三百二十文。”

    “我的确不知道。”

    李泌听到他回答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就再次加码,说道:“三百三十文。”

    韩狗儿想了想,说道:“小先生,一口价,五百文,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成交。”

    昨夜李承修告诉李泌,盐税自古以来就有。可自隋朝至大唐开元初年,这一百三十多年以来,盐无税。为的是让利于民,修养百姓。

    这长安百姓用盐,皆是河东解盐。产盐的地方位于河东道中条山南麓,在解州和安邑有两大卤池。

    由于两池毗连为一,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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