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余景芝终于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以为自己只是寻常富家公子,未曾想爹娘还有这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回想起娘亲的音容笑貌,泪如雨下,心中百感交集,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地看着父亲,余青松见爱子如此,胸中千言万语也只是化作一声叹息,父子二人沉默半晌,余青松惊觉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林妙儿若是大开杀戒,只怕城中无人拦得住她,需差人赶紧前往剑神谷,恳请谷主出手相助。”一念至此,对着黑暗中说道:“十一,速速前往天目山脚剑神谷,求见刘光磊,恳请他命人前来此地。”可黑暗中并没有往常一般都回应,余青松心知不妙,只听房中梁上传来一阵娇笑,余家父子顿时大惊失色,抬头望去,只见林妙儿正坐在房梁之上,双腿轻轻摆动,双手一撑,飘然落地,自顾自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说道:“这是个精彩绝伦的故事,好久不见了姐夫。”
余景芝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林妙儿,咬牙切齿一字一字说道:“妖女,你害我娘亲,我要你血债血偿!”说罢径直冲向后者。
“景芝不可!”余青松在一旁惊呼,只见林妙儿素手随意一挥,余景芝向后飞去,重重撞在墙上,嘴角渗血,爬不起身。
林妙儿咯咯笑道:“我的乖侄儿,见到师叔不倒茶请安就算了,居然如此无礼,真是没大没小,师叔和你娘姐妹情深,这次没有给你带见面礼,那就送你去死好了!”
余青松担心妖女痛下杀手,挡在爱子身前,示意他稍安勿躁,色厉内荏:“当年我夫妇二人已兑现承诺,飘飘更是付出了性命,为何你还要苦苦相逼,还嫌害得我们余家不够惨么?”
林妙儿一瞬间杀气外泄,又转瞬消散,掩嘴娇笑:“姐夫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年师姐自愿赴死,与小女有何关系,妙儿既是世人眼中的妖女,做事自然没有那么多规矩,今日前来,只为天狐宝珠。”
“那珠子是贵派密宝,怎么会在我手里,你师父难道没有传于你么?”余青松一脸疑惑,当年正是因为这个从未见过的珠子,断送了妻子性命。
林妙儿盯了半晌,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不禁转念想到:师姐被我逼死之后,这余家父子还留在扬州城中,看来真的是我多虑了,恐怕余青松确实不知天狐珠所在,想来以胡白璃那个老狐狸的性子,说什么情同母女,对叛出师门的柳师姐也不甚放心,没有将宝珠私传于她。如今师父她时日无多,难不成非要等到百年之后才肯将密宝传于我么?也罢,此间事了,待我回到师门之后再从长计议。可这余家父子是万万不可留了,若秘密公诸于世,徒生是非。撇了撇嘴角,不屑道:“姐夫你故意这般大声说话,是寄期望于府上死士相互?实不相瞒,你那豢养多年的十八位‘高手’,在妙儿看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唬唬寻常人就算了,至于贵府中那位真正的隐士高人,为何还不出现我也无从知晓了”
“你这妖女!非要将我余家赶尽杀绝么?”余青松心中一惊,府中豢养的十八位随从武艺非凡,平日里都隐匿在他们父子二人四周,这些年来不止暗中挡下多少仇家侵袭,距刚刚十一取酒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林妙儿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击杀十八人,妖法真当骇人听闻,至于天心老人,余青松虽不止他身在何处,也明了他已洞悉房中之事,正躲在一旁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深院一间卧房内,天心老人将满头白发束起,从密室之中取出两柄长刀,精心擦拭:“老兄弟,本想这辈子不会再相见了,老夫此生七十余年,历战无数,恐怕此战乃是生平最后一站,就让老兄弟再陪我走上一遭。”说完隐匿气机,压制住心跳声,蹑手蹑脚向着余青松房间走去。
屋内剑拔弩张,余青松深知今夜难逃一死,可爱子年幼,不忍他共赴黄泉,双膝跪地,对林妙儿说道:“林尊主,余某这四年来无时无刻不思念亡妻,我不怕死,临死前只希望你能网开一面,念在同门情谊上放爱子一条生路。”
林妙儿微微摇头:“姐夫啊姐夫,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正所谓祸从口出,非是妙儿心狠手辣,可这天狐珠乃是本门不传之秘,你觉得妙儿会让他人知晓么,所以说,害死你儿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余青松闻言如遭雷击,余景芝大喊一声:“妖女,要杀要剐别动手,何必惺惺作态!”
“既然你一心求死,师叔便随你的愿,让你一家三口早日阴间团聚。”说完右手五指虚握,一件泛着紫光的兵刃显现出来,形似月牙,正是林妙儿所用兵器光华轮,双脚一蹬,向着余家父子掠去。危急之际,一个人影撞开房门,手举双刀,挡下了林妙儿雷霆一击,来人正是天心老人,只见他一扭头,对余家父子说道:“你二人先走,不用管我,老夫自会抵挡一阵。”推开光华轮,与林妙儿缠斗在一起。
余青松拉起爱子,只管向着府外跑去,可天下虽大,又能逃到哪里?余景芝此刻早已缓过神来,对着父亲大喊:“爹,速去春丽苑,若我猜的不错,那商姑娘正是梧桐落弟子,或许她可以救我二人一命。”此时余青松也不去想这商姑娘是何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若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