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惊羽起身郑重的朝着前方快要消失的白衣声音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没有看见过白衣先生的面貌,只是知道城中的人都叫他孔先生。
那就是姓孔吧?
珞惊羽笑嘻嘻的想着,舒展了一下自己发麻的身躯,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学塾,转身朝着阳光下的城池走去,他要去讨自己的晚饭吃了。
挑水,还是劈柴什么的,无所谓了,只要能给他一顿饱饭吃就行。
虽然今天是挣了不少的碎银,大概能换几块铜板吧。
可他舍不得花,那是他攒下来给自己买一处安生之所的钱。
珞惊羽紧了紧了怀中的碎银,碎碎叨叨,“不能花的,不能花!”
拖着自己伤痛的身躯走进城中,城中之人唯恐避之不及,珞惊羽只是在心头自嘲的问道,“我是坏人吗?”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这么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走在大街上,忽闻急促马蹄声至,伴随着的便是一阵吼声。
“让开,让开,京都急报!”
“闪开,闪开,京都急报!”
珞惊羽仓惶的跑到大街一旁,看着身穿战甲的传讯兵,背后还插着三支旗子,心中暗想道,“好威风啊,要是我有一天也能这样就好了!”
看着远去的健马以及那匆忙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在学塾墙角听到那白衣先生教学生们的话。
“少年鲜衣怒马!”
他那时候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当然也不懂,只是看见那马匹身上的背影,让他没来由的在耳边萦绕着那句话语,也许这便是了吧。
直到那马匹与人消失在珞惊羽艳羡的目光中,他才缓缓回过神,朝着他寻觅的方向走去。
可是他找了许久,才发现,今天他的运气不好,诸多大户人家,今天都已经不需要劳工了,看来今天是要无功而返了。
他有些失落的朝着紫金那破烂的茅草屋走去,没有寻觅到吃食,他就只能消耗自己的辛苦攒下的存粮了。
他坐在自己破烂的茅草屋前,正在想着如何剩下的时间该怎么过,以前他也有过被人拒绝的情况,但不至于饿肚子,可今天不一样,似乎每一家都不需要劳工,让他很是费解。
就在这时,远方走来一道白衣身影,看着那道身影,珞惊羽想要打声招呼,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给咽下去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没有被人嫌弃已经是天大的好运气了,怎么能去打扰人家的闲情雅致呢?
珞惊羽低垂着头,他如今没有生计过活,他不想其他的人,今天赚着了一点碎银便不回想着休息了,他想要动起来,因为这样能让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的心中这么想着,可那学塾的先生却似乎并不这么想,缓缓的走向少年。
“你,想读书吗?”一声清亮的声音响彻在珞惊羽的心底。
一时间,珞惊羽想也不想的便回答道,“想!”
可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仰起头诧异的望着那白衣先生,他涨红着脸,半响憋出一句,“先生好!”
他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位先生的脸,长得很耐看,只是双鬓有些斑白,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那一双眼睛如星海般纯净而深邃,他恍惚间仿佛是看见了天上神人。
他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看向自己破烂的茅草屋内,竟然连一张坐凳都没有,不太好意思的望着白衣先生。
白衣先生并未在意,随意的坐在少年的门槛上,望着城池,幽幽的问道,“读书,想要做什么?”
少年有些意外,这位先生竟然不在意这些细节,要是城中的大户人家,哪会这般随意就坐下,都是金丝楠木椅伺候的。
珞惊羽想了想,摇头道,“其实我就是想要多挣点钱,能把日子过的好一些。”
“就这样?”白衣先生看向那低垂着头颅的珞惊羽,似乎看出了珞惊羽的局促,便笑道,“坐下吧,我们聊聊呗,我又不是什么洪荒猛兽!”
珞惊羽闻言腼腆的笑了笑,与白衣先生坐在那狭窄的门槛上。
白衣先生笑着说道,“这个世间啊,穷苦之人很多的,你也仅仅是其中一个而已。”
白衣先生顿了顿语气,忽然有些豪气干云的说道,“可有句话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珞惊羽听得出神,可他摇了摇头,红着脸说道,“不懂!”
白衣先生哈哈大笑道,“不懂就对了,这些都是书上说的,可书上也仅仅是说的道理罢了,但是这世间道理千千万,谁又能全然知道呢?”
“一颗赤子心,比什么都重要,纵然是日后出现再难过去的坎,也要去走走,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外面的世界很大。”
说完,白衣先生起身,看向逐渐西下的太阳,说道,“很久很久之前,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那里有许多的稀奇古怪的玩意,什么手机啊,什么飞机,还有甚多的东西,我其实都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