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亡,其实她心中不相信公子口中那个白发孩子还在人世。
“对,他不会死的,他的命那么硬,性子那么倔,这么可能会向这该死的命运屈服呢?”穆潇双手还在地面上翻动这雪,找到了一些正在腐烂的茅草,“他不会死的......”
穆潇手中仅仅的拽着那一把茅草,轻声道,“你有朋友的,我其实就是你的朋友,当年就该跟你说的......”
少女姚裴不说话,她知道那个白发孩子对于穆潇的意义,纵使在山上,自家公子每次提到那孩子,嘴角都会开心的笑起来,如今回来看到这幅场景,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穆潇将手中的茅草打成了一个圆环,套在自己的手上,慢慢的朝着城中学塾的方向走去。
大雪纷飞,一男一女没有打伞,就这么沐浴着冬日的雪走着,雪地上被拖出一窜长长的脚印。
穆潇苦涩的说道,“那孩子命不好,以前老是被城中的人叫做怪物,很早就自力更生。”
“那时候我是孩子王,可也没有见过他几次,后悔当初没有带他去捉过鱼,没有带他去掏鸟窝,木弓鱼竿,弹弓捕鸟笼,这些要是交给他,也许他能好好的活着吧。”
姚裴还是不言不语,看着自家公子眼眶泛红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她家公子,在修行上可是宗门最厉害的弟子,没想到在这些事情上也是极为擅长,可惜公子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
在宗门之中也很不受待见,那些个弟子都是嫉妒,时常会去找麻烦,虽然最后都是公子胜出,可他不开心。
唯有在想起那个白发孩子的时候,才会露出开心的笑容。
得知这次能回来,可以看见那个孩子,公子更是兴奋的一夜未眠,只可惜......,姚裴转头,灵秀的眸子看向那倒塌在雪地之中的茅草屋,微微叹了一口气。
从雪地回到青石板铺的巷子中,穆潇想着来日的光景,多半会像今天,后天的光景,则会像明天,如此反复,只是他可能再也看不见那些眼神干净而又倔强的孩子了。
于是他就只能像以前一样,嚣张跋扈,这辈子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直到最后跟那孩子去往同一个地方。
穆潇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突然间就笑了起来,再看看青石板,眼泪就落了下来。
走着走着,青年少女经过一处算命摊子前,那道袍老者眼前一亮,赶紧闭上了眼睛,朗声道:“远行路途八千里,一身此去两人回。刺入悲痛是人心,只闻风雪故人陌!”
那对青年与少女显然是听到了道袍老者的话语,只可惜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道袍老者微微睁开一丝缝隙,眼见又要错过一单买卖,只得是一把将签筒拂倒,提高嗓门,“仙人本是凡人子,神仙无非人世人。学贯天人辉煌归,得意洋洋不见人。”
穆潇与侍女姚裴只是继续前行。
道袍老者垂头丧气,低声嘟囔道,“这日子,可是没法活了!”
青年毫无征兆的转过头,向道袍老者远远抛出一颗银钱,苦涩道,“不见人,亦要见人!”
道袍老者匆忙接过银钱,摊开手心一看,眉间舒展,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
不过,道袍老者将这么银钱轻轻放在桌面上。
转瞬之间,便有一枚冬梅疾坠桌面,轻飘飘而迅疾,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枚银钱上,随后,一直银白的鸟儿浮现,抬头望着道人,鸟儿眼眸灵动。
道袍老者轻声道,“拿走拿走,真的是没法活了!”
鸟儿一闪而逝,随之消失的还有那枚银钱。
道袍老者望着学塾的方向,轻笑道,“纪瑎,此地老朽不宜久留!”
道袍老者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远处那高高的牌匾上,恰好与城门方向对立,感慨道,“一日化龙冲云霄,不道仙神不道魂!”
最后道袍老者补上了一句,“若是将那牌匾拿去卖了,怎么着也得有千八百两金钱吧?”
不知是否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一个激灵的道袍老者没有再继续看那牌匾。
穆潇带着姚裴走到了学塾,发现学塾竟然还在上课,穆潇与姚裴走了进去,将近五十来名少年正在朗声诵读。
穆潇也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上面跟着这些学子们读书,白衣先生坐在讲台上,眼眸微张,便没有再注意。
等到下课后,穆潇与白衣孔先生并肩站在院子那株冬梅树下,望着一群学子在院子之中嬉戏打闹。
白衣先生负手而立,神色平静,说道,“方才与你说的都记住了?”
穆潇轻点头颅,望着远处正在与学子们玩闹的姚裴,道,“大道之行,在于心,心之所向,剑锋所指!”
白衣先生扶额,没好气的说道,“你个瓜娃子,老子教的是做人的道理,你倒好,反倒是说起修行之事!”
穆潇微微一笑,“先生倒是不曾怎么变化......”
说着,他的神色便又是有了几分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