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年来对他的亏欠居然完全避之不谈,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不是他矫情。
而是他非常难以理解,真的有这么当爹的人吗?!
从他儿时对父亲的理解来看,父亲平常和他在一块的时候尽管有些童心未泯。
但好歹处理起事情来有条不紊,而且在关键时刻非常稳重、值得信任。
与他说的很多道理,都成了后来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所以父亲本质上来看,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可这次再见,他却真的感觉到心寒了。
他本以为,多年后的再度重逢,他的父亲起码也应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清楚这些年的踪迹。
解释清楚当日里离开之时那番绝情的话。
但现实却恰恰相反。
人家对于这些只字不提,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和他开着玩笑。
就好像根本没打算解释一般。
这谁受得了?
所以在这一系列心理暴击的作用之下,秦衣多年隐忍养成的“过于自立,表面坚强”的性情便爆发而出。
……
既然你不打算解释,那我干脆不听了,也懒得去计较这些了。
没有你们在,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没有你们在,小花是我的亲人,秋棋也是我的亲人,荻花客栈就是我的家。
所以,有没有你们这些当爹的当妈的,我都无所谓!
……
当然,此乃谎言。
秦衣的心中其实并不抱着这样无所谓的态度的。
相反,他对这份亲情,对父母,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感情,他的内心极其盼望着父爱和母爱。
这属于秦衣性格的致命缺陷。
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
身为荻花客栈的老板,他需要时刻通过一层伪装来示人。
无论经历了什么,他也要装出一副水也无法击溃的模样,成为小花的依靠,成为客栈的的话,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你一定想知道吧,我和你母亲为什么选择出家问道……”
他的声音很大,而且是环绕立体式的钻入秦衣的双耳之中。
就算想不听,都不行。
秦衣的双眼缓缓流露出了一些淡淡的光芒。
这挺这还像是一句人话……
而且,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感觉父亲变得和刚刚不太一样了。
“其实,我已经在和你解释了,但你以为我是在玩笑,所以只听了一半。”
“也是,什么话放在他的口中,听起来都像是在开玩笑,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正经的人。”
“所以,他选择了最自由、最无拘无束的玄术传承,而我则选择了剑道传承。”
秦衣一头雾水,怔忡的转过头来。
“你,你,你在说什么……”
这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却让秦衣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海。
“当初,你娘亲之所以选择了我,是因为我有两种性格。”
“谈笑时能够陪她恣意玩笑,危机时能镇定自若、主持局面。”
“但实际上,她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最开始,我并不是这样的。”
“这次,你进入瑞雪城,想必已经知道我传授你的无名剑诀,乃是圣人三绝之中的圣人剑道了吧?”
“儿时,我曾随父亲深入卷奉山脉修行圣人剑道,也正是那一次,一尊突然杀出的第五步怨煞鬼改变了我后来的人生。”
“父亲那时刚刚突破圣人之境,想要斩杀一尊第五步的鬼怪本就不太轻松,更何况还是在万鬼族谱中排位前十的怨煞鬼……”
“所以父亲与怨煞鬼陷入了鏖战,而我则选择了快速遁逃,避免成为父亲的累赘。”
“但没想到的是,那怨煞鬼诡诈之极,表面上与父亲鏖战,但实际上它的真正目标乃是我……”
“怨煞鬼分散出了最重要的‘怨煞劲’紧跟在我后面,父亲察觉到了不对劲,及时逼战跑来寻我,可是已经晚了。”
“怨煞劲侵入了我的体内。”
“如果不是我的气海之内有圣人剑道保护,只怕已经着了道,死在怨煞鬼永无止境的梦魇之中,化身成为怨煞鬼的养分被榨干。”
“父亲当即运用天门之精纯剑气,将那怨煞劲逼出我的体外,可他对于怨煞鬼的了解有限,不知道怨煞鬼致命的杀敌方式——怨煞劲,实际上分为明劲和暗劲。”
“他当时逼出体外的其实只有明劲,而暗劲还残留在我的体内,而也正因为他的疏忽,错过了暗劲最佳的祛除时机。”
“以至于后来的四十年中,我一直在与暗劲进行明争暗斗,暗劲也成了我体内最顽固不化的暗疾。”
“我因正因为有着到暗劲存在,迟迟开不了天门,无法跨入圣人之境。”
“父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