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如何发展?”
“我一介老朽了,事态扑朔迷离,实在看不太明白。”马崇祚放下茶碗,靠到李延庆耳旁,低声道:“但若是令尊有意举兵,老朽定然鼎力支持。”
这马崇祚这么快就要开始下注了么?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江湖,生存属性点满啊...李延庆心中思绪纷呈,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回道:“下官明白了,定会将知州之意转达家父。”
“那就有劳推官了。”马崇祚缓慢起身,右手锤了锤老腰:“老夫还需去通知其余官吏,就不多聊了。”
李延庆将邸报折好,交还给马崇祚,并将马崇祚送出推官衙门。
待到重新踏出推官衙门,已是黄昏薄暮。
李延庆坐在马背上,缓缓向前骑行,心中思绪万千。
父亲李重进会因此而起兵造反么?李延庆认为答案是否定的。
仔细想来,自家并不具备造反的条件。
父亲虽然是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但步兵司主将是李继勋,马兵司主将是韩令坤,两者皆是父亲的政敌,大概率会站在父亲的对立面。
而且父亲早在显德元年时就被调离禁军,只保留了都指挥使的名头,在禁军中的亲信也大半被剔除,在侍卫亲军司中的影响力与号召力都大为削弱。
父亲坚持要发动淮南之战,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重铸在侍卫亲军司中的威信。
如今威信尚未重铸,起兵造反难度太高。
而且除开自己、父亲与二哥李延福外,李家的亲属大多都在开封城里,都处于朝廷的监管下。
若是起兵造反,这些亲属顷刻间便会人头落地,一如先帝郭威的家属。
父亲又最重亲情,应当不会轻举妄动。
思来想去,李延庆认为父亲大概率不会起兵,但估计会做做样子,逼迫朝廷退让,这是父亲身为当朝武将之首的责任与义务。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父亲身居高位,即便是做做样子,估计都会引发一场不小的“地震”。
李延庆已经可以预见,在开封,在淮南,一场场精彩的好戏将会连番上演。
自己身为父亲的三子,可不能轻举妄动,张永德与赵匡胤就在旁边的六合县,随时都能找上门来...李延庆决定明日开始,就请病在家,闭门谢客,绝不见任何外人。
李延庆可不想哪天被赵匡胤麾下的禁军“敲门”。
可李延庆转念又想到:哪怕只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若是父亲当真反了,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为求稳妥,自己要不要连夜逃回寿州大营,投奔父亲?
这样确实最为稳妥。
可若是父亲最后与朝廷达成和解,自己无故弃官跑路,官职肯定会被朝廷褫夺,这几个月辛苦立下的功绩可就会全打了水漂。
怎么办,到底该作何选择......
纠结之中,李延庆不知不觉抵达了自家大门口。
还是先吃饭...李延庆揉了揉空空荡荡的肚皮,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饿着肚子也跑不动路不是?
稍做清洗,李延庆脱去厚重的官袍,穿上轻薄的绸衫,趿着木屐,来到餐厅门口。
厅内,司徒毓这个吃货早已就位,正张头四顾,仿佛在疑惑三郎怎么还不来。
这吃货...李延庆轻轻摇了摇头,步入餐厅:“州衙里临时有点事,回来晚了。”
“什么事啊?”司徒毓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李延庆拉开椅子坐下:“朝廷方才发来邸报,马知州非要拉着我看完,所以有所延误。”
“原来如此。”司徒毓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这邸报比上个月晚了两日,是朝中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么?”
司徒毓出身朝官家庭,养成了看邸报的习惯,对朝廷大事很是敏感。
“嗯,最近一月朝中发生的事情不少。”李延庆端起碗,从小木桶中盛起一碗米饭:“御史台再遭清洗,几位主官全部罢官。”
“啊?御史台遭清洗?”司徒毓大感惊讶,饭都顾不上盛:“这任御史台上台才一年左右?这就被清洗了?”
李延庆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爽口开胃的腌菜:“确实挺让人意外的,据说是因为鞫狱失职,不过应该是借口,大概是由于征粮不力,因此才被罢官。”
司徒毓大失胃口,连忙问道:“邸报上有说是哪些官员接任么?”
“没。”李延庆言简意赅,邸报上只记载了御史台主官被免职,确实没有写明继任官员是何人。
司徒毓听罢,朝着北面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希望朝廷明察秋毫,可千万别免了家父的官...”
看着司徒毓这虔诚模样,李延庆止住笑意,劝慰道:“只免除了三位主官,不会牵连令尊的。”
司徒毓满面愁容:“唉,说不准,上次御史台震荡,家父就差点被外放,这次恐怕难以幸免了。”
李延庆夹起一片油光水亮的鸡腿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