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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秀娘蹙眉思忖片刻,对贴身侍女说道:“你先去边上的耳房候着。”
等到侍女离开房间,苗三凑近了一步,低声说道:“娘子可知,阿郎为何会两日都不见踪影吗?”
“不许乱说,这才一日半。”任秀娘细眉一挑。
苗三满脸堆笑:“是是,一日半,小的一时嘴误。”
看着苗三嬉皮笑脸的样子,任秀娘不耐烦地瞪着他:“你要说什么直说便是,莫要胡言乱语的。”
“那小的就直说了。”苗三眼珠转了转,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阿郎此刻恐怕已经离世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不想在董府里干了?”任秀娘面容一肃,强装镇定:“阿郎出门经商,再过几日就会归来,你再这样,就休怪阿郎到时候对你不客气!”
对于任秀娘的威胁,苗三满不在乎,又向前凑了一步:“娘子可知,阿郎背地里做的是什么营生?”
“你到底想说什么?”任秀娘身子忍不住后倾,面色难看。
任秀娘颤抖着说道:“檀儿就在边上的耳房里,你莫要乱来!”
檀儿就是任秀娘的贴身侍女,此刻按照任秀娘的命令候在边上的耳房内,只有一门之隔。
“娘子莫要误会了,我并不想做什么。”苗三停下脚步,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只是阿郎做的事情不能让檀儿知道啊!”
苗三为董三牙效力快二十年了,因为人忠厚老实,做事沉稳得当,一直深得董三牙的信任,被董三牙任命为护院头领。
理所当然的,苗三也是董三牙生意上的好帮手,人贩们从河北拐来的人口,都会经过苗三的手,送到开封城内的客户手中。
所以,对于董三牙与牛八那帮人贩团伙的恩怨情仇,苗三也很是清楚。
董三牙最近的一些行动都刻意地瞒着苗三,苗三知道一些,却也识相,并未做声,安心地当他的护院头目,毕竟他每月都能从董三牙那拿到十贯的月俸。
昨日董三牙临行前,对苗三宣称自己要出开封城谈一笔生意,让苗三看好家门,但苗三岂是那么好骗过去的呢?
董三牙出售牙侩铺,买入筑球队这事情,苗三是清楚的,董三牙派人去河北,苗三也是知情的。
苗三很轻易地就猜到:董三牙是去见牛八一伙了,至今一日半未归,极有可能是谈崩后,被牛八他们一伙给杀害了。
而任秀娘火急火燎地叫护院们看紧钱库,更让苗三坚定了他的猜测:董三牙肯定是死了。
苗三对董三牙无疑是忠心的,他受了董三牙的恩惠接近二十年,在董三牙的帮助下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但这忠心,是建立在董三牙还活着的基础上。
现在,董三牙死了,苗三不愿意再对一个死人忠心。
董三牙这些年赚取钱财的具体数目,苗三不甚清楚,但他知道有很多,可能有一万多贯。
苗三想将这笔钱弄到手,这样他的子孙后代都可享有富贵。
任秀娘年轻秀丽,苗三亦是垂涎已久,这份曾经被他压抑在心中的**,如今已经快压不住了。
不就是个被买来的妾吗?董三牙那肥子还要我们称她为娘子,不过就是个任人买卖、被人玩弄的妾室罢了!
董三牙可以,我也可以!
一念至此,苗三打量着端坐在椅上的任秀娘那饱满的身姿,眼中露出一丝野兽般的凶光。
任秀娘察觉到这丝凶光,浑身一个哆嗦,双手护在胸前,起身就想叫檀儿过来。
苗三见状,一个箭步就扑到任秀娘的身前,捂住她的嘴,伏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拐卖人口!”
声如惊雷,直击任秀娘的心坎,她奋力地掰下苗三的大手,颓然坐回到椅上。
“不,你胡说,你胡说。”任秀娘低垂着头,语气软弱无力。
苗三知道只要自己再加把劲,任秀娘的心理防线就将被攻破。
“我手头有得是证据,董三牙,确确实实拐卖过大量的人口,只要将证据递交到开封府,这间董府明日就会被官府查封。”苗三冷笑着,已经连敬称都不想用了。
见任秀娘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苗三趁热打铁:“而且,董三牙昨日是去和人贩们见面谈散伙的事情,此刻还未回来,应该是谈崩了,被牛八他们给杀了,所以,董三牙才会叫你看紧钱库,不是吗?”
屋中一时沉寂,任秀娘颓坐在椅上,心如乱麻。
苗三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脑海中浮想联翩。
半晌,任秀娘突然出声:“可是告官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这董府中的一切都会被官府查没,与你并无任何好处。”
“所以,我并不想报官。”苗三双手插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任秀娘:“董三牙已死,只要我们合作,钱库里的钱都是我们的,这才是我想要的。”
当然,我还想要你,不过这事情不着急,只要你和我成了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