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好好在这里吃完这匣子点心,等西凉粮草被劫的消息传来!我是白家人,自是言出必践。”她眸色漠然望着云破行,“可若你不识抬举,那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云破行垂死挣扎,恼怒道:“白卿言两军交战,我亲自来谈和,你敢杀我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
白卿言眉目清明,低笑一声道:“瓮山的西凉几万降俘我都杀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什么悠悠众口?!”
云破行闭了闭眼。
双方人马还在戒备,沉默自云破行白卿言两人之间蔓延,只剩河水湍急嘈杂之声。
不多时,从西凉军营方向一匹快马而出,奔到荆河边却不见云破行茫然四顾,看了眼残留在河边湿地里的马蹄印子,才极为不确定的朝西驰马,奔行几里那西凉兵果然看到了云破行。
“主帅!主帅”那西凉兵骑着快马而来,在荆河南岸才看到双方已是剑拔弩张,吓得噤声不敢言语,亦是不敢过河。
“想来是有急事找你,让他过来你也好听听到底是什么事!”白卿言似笑非笑看着云破行开口。
云破行心里知道,自己的兵既然来了,要么就是带来了粮草被劫的消息,他们一起走!要么有什么消息就要在这里说出来,然后跟他一起在这里等粮草被劫的消息,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云破行别无他路,抬手让人过来。
那西凉兵骑马趟过河,正要在云破行耳边耳语,却听云破行说:“不论什么消息,大声说出来!”
传信的西凉兵抬头,朝着骑于马背居高临下的白卿言看了眼,这才低声道:“南燕派兵前来求援,说说昨夜在遥关被伏击了!求主帅派兵去救。”
遥关
白卿言眸色如常平静,如果还是在遥关的话,那就是说萧容衍真的要提前拿回南燕了。
听到这个消息,云破行陡然就觉自己老了,
他以为杀尽了白威霆的儿孙,以后就再也不怕什么白家军了,可天意弄人却来了个更厉害的白卿言。
是他太轻敌了,可就是不轻敌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赢白卿言。
都说白家一代比一代强,到白威霆这一代已是白家鼎盛时期,这话果然不假!白威霆的孙女儿都如此厉害,也幸亏啊此次有人与他里应外合将白威霆的一众儿孙全部斩杀,否则西凉将来面对的晋国将领可就太可怕了。
思及此,云破行心中因为儿孙之死的痛苦和懊恼倒是少了些,虽然儿子和孙子死了可敌国大晋的脊梁被打没了,此次出征也不算惨败。
他睁开眼看向白卿言,只是此白家女还留着,便是西凉一大祸事!
电光火石之间,云破行心中有了一计。
倘若,若此次白卿言若没死,那他就只能等三年后和白卿言的一会,希望那个时候他已经能够摸透白卿言行军打仗的作战方式。
“看起来,云帅是想夜袭我军营啊!”白卿言看到云破行眼中亮光,唇角带笑点出来,就见云破行脸色黑青黑青的。
“老夫所思,就那么明显?”云破行没有恼,反到十分认真询问。
“是啊,你看着我的眼神变了,从丧气到强撑起精气!应该是想到了能置我于死地的办法,内心大约觉得只有我死了,大晋才不足以成为西凉的威胁。”白卿言望着他,眸子漆黑深幽,又明亮柔韧,声音徐徐,带着几分倨傲,“可是你能确定杀了我晋国就真的再出不了能人了吗?你以为斩尽白家满门男儿晋国便不足为惧,却让西凉十几万精锐死在我这个废物手上!”
肖若江颇有些意外,落井下石不是大姑娘的格调,狂妄自大更不是大姑娘的品性,可大姑娘又为何要对云破行说这样一番话?
云破行抿唇不语,随后再无话说。
等到云破行军营派人来报,粮草辎重都被烧了。
云破行望着白卿言的眼神恨不能将她撕了,可又奈何不得白卿言分毫,颓然坐在马背之上。
此次运来的除了粮草之外,还有大批的弓箭
上一次西凉军营的弓箭被白卿言带人烧了,云破行一边向西凉国内求援,一边向南燕借箭应急谁知南燕不借。
他好不容易等到国内调集的弓箭与粮草一起运来了,却因白卿言要劫粮草将他困在这里!
他心中存了一丝侥幸,希望至少能保住一批弓箭,可白卿言竟然又烧了!
老天爷非要这么难为他西凉吗?!
白卿言这边儿,沈良玉与白锦稚前来复命,说是被烧毁
的还有西凉送来的羽箭,白卿言眉头挑了挑,这才命人收了弓箭,骑马离去。
云破行坐在马背上,半晌未动,冷笑一声
所以说年轻人沉不住气!如果是他知道对方要夜袭他营地,他便不做声任由他们行动,自己早早布局设套,等他们一冲入军营,便让他们有去无回。
白卿言打了几场胜仗,便自以为她算无遗漏,轻视了他,他今晚就要教会白卿言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云破行快马回到军营前,朝着晋军大营的方向看了眼,隐约能看到自己儿子被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