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也望着于奇正,眼里一副“你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的神情。
于奇正不解地望着李经。
见这狗头又耍奸耍滑,李经忍不住说出了答案:“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对。你肚子打的主意,就是想推荐秦家班来做这个事。本太子说得对吧?”
于奇正一脸愕然地说:“秦家班?她们根本就不在考虑之列吧。”
李经斜着眼看着于奇正,脸上写满“不相信”三个字。
可是片刻后,发现于狗头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于是问道:“你真没这么想?”
于奇正老实地答道:“草民不敢欺瞒太子。这秦家班虽说有那么一点奇技淫巧,但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乡下的草台班子。做一些民房之类的小活还算精巧,可荆州城这么大的营造事项,她们吃不下来的。”
李经更是纳闷了。好一阵子之后才问道:“不对啊。你不是秦家班的业务经理吗?遇到这样的事,应该是拉活才对。怎么可能把活往外面推?事出反常必有妖!赶紧给本太子说个明白。”
于奇正正色道:“草民平日里是爱吹牛,但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这荆州城营造何等重要?做得好还好,若是质量或者进度上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掉脑袋的事。以秦家班的实力,自身肯定拿不下这么大的活。到时候肯定得包给别人,就算秦晓鸾是条蜈蚣,也没那么多手脚全部管到。”
李经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你还担心这颗狗头落地啊哈哈……”
于奇正没好气地想:老子不是怕狗头落地,用得着这么哈巴哈巴跟你说话吗?
李经突然注意到,于狗头一双贼眼骨碌碌转了两下,当即喝道:“不对!你肯定还有什么瞒着我!”
于奇正急忙摆着手:“我,我没……”
李经怪笑道:“欺君之罪。”
于奇正脸耷拉成一条苦瓜:“好吧。以我对秦班主的了解,现在肯定是把我的官给撤了。十有八九都直接开除我了,我更不用给她们拉业务了。”
李经饶有兴趣地说道:“那岂不是很遗憾?哦我记起来了,你呢对秦班主一直都打着歪心眼,现在没机会了是吧?”
纵然脸皮厚入山,被李经这么直接戳穿,于奇正的脸还是有些发烫。
不等他辩驳,李经就说道:“行,本太子奏明父皇后,擢升你为工部员外郎,除本太子督造荆州城外,监领荆、襄、复三州工部营造之事。到时候秦家班就任凭你想捏圆就圆,想搓扁就扁了。”
说完之后,坐到椅子上得意地摇晃着二郎腿,等着于狗头来谢恩。
李经这么想是有道理的。
员外郎官职为从六品上,比一般的县令品级还高。以后他再回去,别说落凤镇了,就算天门县,都得对他夹道相迎。对于“一心只想能装比”的于狗头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爽的呢?
万万想不到的是,于奇正居然皱着眉说道:“太子爷,这个……这个官草民能不能不做?”
李经差点惊得跳了起来:“什么?为什么?”
于奇正装模作样的躬身行礼:“太子爷恩典,草民感激涕零。本当结草衔环相报,奈何小人确实德薄才蔬,实在难以胜任,恐误太子大事。”
李经脸一板:“说人话。”
于奇正脸上肌肉僵了一僵:“是这样的。小人无心仕途,只想过那采菊看那啥山的淡雅生活。”
李经恨不得一脚踹过去:“连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都读不顺,居然还在这里装隐士?”
于奇正抬起头,苦着脸说道:“还望殿下体谅,恩准草民告老还乡。”
李经实在忍不住,手里的扇子敲到于奇正头上:“告老?我要你告老!”
于奇正苦着脸,一动不动地挨了几下。
他这样子令李经更生气了:“不准!本太子金口玉言,岂是你想推就推的?”
于奇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这几天以来,他把这些事都给想通透了。
虽说表面上骂骂咧咧,实际上太子已经把自己当做自己人了。
本来如果光是这样也没什么,可以说是烧高香都求不来的好事。
问题在于,这几天他发现长阳公主李墨宁看自己的眼神,很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痞归痞,但于奇正不傻。他心里很清楚,长阳公主肯定是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了。
在普通人眼里,这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天大好事——包括于奇正自己之前也这么认为。
那天在家里,以及最近几天,他们兄妹也经常吓唬自己玩。
于奇正想明白了:现在是好玩,要是哪天真的玩成真了,那可就不好玩喽。
当驸马,看上去很美。可夫妻之间长期在一起生活,哪有不说错话,或者做错事的时候呢?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事喽。
别说做夫妻了,就算是做兄弟朋友上下级,时间长了都一定会有出现矛盾的时候。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