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小道，你说的那个白美凤，我们刚刚抓到了，怎么办？需要马上给你送到你们沙洲县吗？”
    电话一通，郑青透着喜气的声音就传进徐同道耳中。
    但刚刚确定父亲死讯的徐同道并没有感到一丝惊喜，默然两秒，徐同道开口：“她现在在你旁边？”
    郑青：“啊？谁？你是说白美凤？对！她现在就在我旁边，怎么了？”
    徐同道不疾不徐地走向仓库大门，语气平静：“那你让她接电话，我有几个问题问她。”
    郑青：“哦，好！好！那你稍等啊！”
    片刻后，手机里传来白美凤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声音。
    “小c小道？是c是你吗？你c你要跟我c跟我说什么呀？”
    徐同道脚步停在仓库大门处，身后是关押白金根的仓库，身前是这碾米厂的大院子。
    身后光线昏暗，身前一片光明。
    再次听见大伯母白美凤的声音，他眼里的悲色更浓了，嘴角却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大伯母？
    这个女人竟然是他徐同道的大伯母？
    她配吗？
    “我爸被你们埋在什么地方了？”
    徐同道冷声询问。
    白美凤：“”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后，白美凤还心存侥幸，矢口否认：“小道！你c你胡说什么呀？你c你爸又c又没死，我c我们埋他干什么呀？真c真的！这几年你爸去哪儿了，我c我也不晓得，真的！”
    徐同道无声回头，看向蜷缩在仓库墙角的白金根，“‘大头’白金根，已经被我抓住了，他已经招了，你确定你还要嘴硬到底？”
    其实此时此刻，徐同道也希望她说的是事实，他倒希望白金根是被吕虎他们屈打成招。
    他恨徐卫西没错，可那到底是他亲身父亲，如果能够选择，他并不希望徐卫西被人打死。
    可
    电话那头的白美凤又是一阵沉默后，忽然哭出声来。
    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文化水平也不高，心理素质没有太高，她信了徐同道刚才的话。
    否则，要不是白金根被抓c招了，徐同道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抓到她白美凤呢？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理防线就被突破了。
    心里崩溃，再也绷不住，当场就哭出声来。
    电话这头的徐同道不为所动，只是闭眼静静等着。
    等她说出他爸埋在哪儿。
    虽说刚刚吕虎已经说过白金根已经招了，但
    白金根的说辞，他徐同道一来还没听汇报，二来这种事关人命的案子，他也不相信白金根的一面之词。
    所以，如果可能，他还想听白美凤怎么说。
    他要弄清楚，他爸徐卫西到底是死在白金根手里？还是白美凤手里！
    冤有头c债有主！
    就算报仇雪恨，他也得弄清楚凶手到底是谁。
    哭声中，白美凤断断续续地说：“你爸c你爸被白c被白金根绑了一块石磨，被c被白金根沉c沉到他那个大鱼塘c大鱼塘的塘底了小道c小道！对不起c对不起！伯母我对不起你c我c我也对不起你爸对不起呜呜”
    徐同道缓缓睁开双眼，仰着脸望着天空的朵朵白云。
    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
    死了
    真的死了
    还被绑了石磨，沉进塘底
    “你们为什么杀他？”
    徐同道咬了咬牙，轻声问。
    没等白美凤回答，他又问：“是因为我爸他撞见你和白金根的奸情了？对吗？”
    嘴上这么问，其实他心里觉得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
    因为1998年，他大伯徐卫东早就死了。
    也就是说，就算那一年，他爸徐卫西发现了白美凤和白金根有一腿，那也闹不出人命来。
    因为说到底，那时候的白美凤已经寡居多年。
    她是自由身！
    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即便她和白金根都姓白，同姓同宗，他俩搅在一起，为人所不齿，令人唾弃。
    但那也是他俩自己的事，他爸徐卫西应该不会跟他们闹到拼命的程度。
    白美凤：“这这小c小道，这c这事你就c你
    就别问了好不好？反正c反正人是白金根杀的，你c你爸就在他那个大鱼塘的塘底，别的c别的你就别问了好不好？就算伯母我求你了c求你了”
    不想说？
    事到如今，还想保密？
    由得你吗？
    徐同道眼底戾气浮现，但目光扫过身后仓库里的吕虎c吕顺和戏东阳，又想到郑青等人，此时就在白美凤身边，到嘴边的逼问话，就被他咽了回去。
    这事回头再单独问她。
    “好！那你把手机还给刚才那个人！”
    徐同道说完，等了几秒，手机里再次传来郑青的声音，“小道，现在要把这个女人立刻送回你们沙洲县吗？”
    徐同道：“嗯，尽快送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