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关两位姑娘从孟章界中出来之后,树屋之中显得拥挤了不少。几人围着沈石沉的座椅站成一圈,激动的神溢于言表。
很显然,沈石沉也是监兵界的妖族之一。六位妖族虽非血亲,但同属监兵界的命运使得他们的感深如手足,可自数百年前四散分离之后,时至今方得重聚,着实令人唏嘘。尤其是杜怀柔,竟在孟章界中被带下界去,若非遇到了萧天河,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返回禹馀界。
与孟章佩不同,监兵佩中的妖族原本就是六位,剩下的那一宫已经空缺了很久很久了。六位妖族经历恶战之后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所幸没有一人亡殁。而孟章佩却是从原来的五人减少到四人,之后又被萧天河收满至七人。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这两块天宝的下落,恐怕又会在世间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吧。
依沈石沉所言,监兵佩之主还需数才能返回江由界。在等待期间,萧天河饶有兴致地四处转了转。果不其然,就如同传闻中的一样,江由界中穷山恶水遍布,上山无路,下水无滩,还时有疾风夹杂着砂石从山间吹过,让人望而却步。唯独夹在几座陡峰之间的这座无思谷,堪称绝密幽雅之境。阳光穿过谷间的薄云轻雾,洒满丛林密布的谷底,而树屋则由于云雾和树冠的遮挡,终似黄昏。树下藤蔓遍地、荆棘丛生,根本无处落脚,但好在树木间有粗壮的侧枝相连一气,可当成桥。进谷,可利用绳索滑下,但要出谷的话,若是不会御器飞行,就麻烦了许多:得沿着树枝搭成的“桥”走到崖边,然后顺着近乎竖直的崖壁向上爬至峰的话,原来如此。
“还记得吗?大赛之后回到飞云城,你曾被辛震宇叫去问话。正是那一次,我才得知了你获得孟章佩的真相。”范凌云又道。
“在宗飘界广源盆地以及八王营西侧渊底飞石救我的人也都是你吧?”萧天河道,“可是,在广源盆地时你还不知道我是如何得到孟章佩的,而且那会儿我又接连收了雷啸炎和汤元星进入孟章界……我不明白,你当时为何要出手救我?孟章界中的妖族越多,你就越难收回孟章佩,时至如今你的监兵佩七宫依然未满,不是吗?”
“嗨,我说萧兄弟,”竺远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主人如果真的想拿回孟章佩的话,恐怕你连召唤那些妖族的机会都没有。”
“别胡说!”范凌云瞪了他一眼,“我自有相助的理由。至于孟章佩,你就留着好了。”
“这……”萧天河略有迟疑。因为孟章佩的原主人已经亡殁,所以根本不存在“物归原主”的问题,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到居然会遇到原主人的妻子。范凌云如此大方地舍弃了如此天下至宝,倒使得萧天河不太好意思了。
范凌云安慰道:“不必纠结。孟章佩机缘巧合落入先夫之手,却又错阳差地导致了他的死亡,或许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如今宝贝落入你手,而你并非大大恶之人,我又何必贪它?呵,能甘愿放走其中妖族回归妖族五部,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得到了。”
“妖族如今势动,让他们回去相助理所应当。”萧天河谦虚道,“范……”话说了一半他就卡主了。范凌云的份一下子从同伴变成了顶尖高手,萧天河还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为好。
范凌云“咯咯”笑了起来:“忘记说了,‘范凌云’只是我随意起的假名。我的真名叫楚芳华。”
“楚芳华?”赵湘琳忽然失声喊了出来,“莫、莫非你就是……耀瑰大帝?”
“哼,我枉称魔族五帝之一,却只能苟藏于这无人深谷,大帝之名,又有何用?浮云而已,不必多提。”范凌云,不,应该是楚芳华,她自嘲地苦笑。
萧天河更是震惊不已,下级修魔者范凌云,监兵佩之主,耀瑰大帝楚芳华,很难想象,这三个份居然同属一人。
“大帝,您统治的疆域如今不是依然繁荣昌盛吗?何来苟藏一说?”赵湘琳问。
“错了,统治耀瑰域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有人假我之名而为之。自从与华林大君那一战之后,我元气大伤,有邪小人趁机篡位,以我之名堂而皇之地坐上了大帝之位,还将大帝之号改为了难听的‘耀瑰’二字。而我孤一人,又无法公然在世间露面,只得由她去了。”楚芳华无奈地说。
“那敢问您原来的帝号是?”
“白招。”楚芳华道。
“原来白招大帝就是您啊!这我倒是孤陋寡闻了,想不到早先的白招大帝与后来的耀瑰大帝竟是同一个名字!不过既然篡位之人连帝号都改了,何必还要借用您的大名呢?”赵湘琳又问。
楚芳华冷笑:“想当初,魔族有三帝、仙族有四君,共是七人统御天下,而我正是其中之一,因此‘楚芳华’这个名字可谓是闻名遐迩。倘若用了新名,就等于宣告新帝登位,其他几位大帝、大君岂会那么痛快地承认?回首这几百年,另外两位魔帝皆已飞升,唯独受了重伤的我还留在禹馀界,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之故,我的体……不提也罢。后来魔族又新立了四位大帝,个个都是登峰造极的人中翘楚。想想他们四人称帝的经历,哪一个不是在登上帝位之前,暗中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