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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的个娘唉~俺造了什么孽唉~生出这么个讨债的鬼唉……”

    柳桂花哭着唱着,唱调末了还带出一个长长的尾音,枯瘦的手掌把大腿拍的啪啪响。

    昙生一脸漠然地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冷眼瞅她没完没了地唱,脑袋都大了。

    不仅便宜娘坐在地上唱,站在昙生破屋门口的便宜爹更是不时跳脚附和上一句,俩人就像在演双簧。

    好不容易等便宜爹气哼哼地去厨房了,便宜娘也偃旗息鼓,爬起来拍拍屁股后的土,也跟去厨房。

    昙生估摸着应该是厨房里的河蚌煮熟了。

    果然,见三丫鬼头鬼脑地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看了看他,又缩了回去。

    昙生从磨盘上跳下来,慢慢走回自己屋子,关上门。

    这木板门已经没了栓子,根本没一点安全感,昙生也不管了,直接进入小农场。

    反正他是连本体一起进去的,倒也不怕他们谁过来看,大不了就说自己去院子外逛去了。

    进去前,昙生先从仓库里取出一只西红柿拿在手里,然后才踏入那块土地上。

    这个方法看来是管用的,西红柿实实在在还在自己手上攥着。

    他一口口吃下,此时心里是无比的惬意。

    看样子,以后他随便躲在里面就行,再也不用受那些人的鸟气了,被他们逼急了,他就离开这里。

    但是,离开这里自己又能去哪?

    以这种旱情,肯定不止这方圆百里,说不定数百里甚至千里内都是如此。

    在还没有摸清自己小农场的具体情况前,还是先窝在这个家里吧。没见外面神出鬼没都是饿急眼的人么?

    就像那个堂大大王福友,四处寻摸偷孩子回家,全村人都知道,就是因为他家有三个壮男丁,只要没被他欺到自家头上,没人愿意去管闲事。

    昙生花了半个小时轻松刨完地,这回只种了一粒胡萝卜种子,再看看金币数量已经只剩二十了。

    浇了一颗水球,昙生将另一只水球喝了下去。

    然后,他就蜷缩在土地拐角处睡着了。

    正睡着,忽然感觉身上冷的很,一骨碌翻起身,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土屋里的地面上。

    这个发现让他大吃一惊。

    幸亏此时屋子里没人,否则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什么异常,还不活宰了他!

    此时天已黑,外面却静悄悄的,也没有咳嗽打屁声,就像家里没人似的。

    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了什么时辰,就悄摸摸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月朗星稀,亮堂的很,他走去茅房,冷不丁看见从院墙外走来一个人影,直把他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谁!”俩人同时喝道。

    “大、大哥,是你啊。”昙生抹抹脑门上的冷汗,“你大晚上的站那干啥?”

    长富哼一声,从低矮的院墙处用手一撑就跳了进来,径直走回他自己那屋去了。

    王长富那屋是家里最好的屋子,就挨在昙生的屋子旁边。

    那屋的窗棂子都是新的,窗户上还糊了窗户纸,门也是密密实实上了桐油的。

    据说,他已经准备娶媳妇了,结果快过门的媳妇竟然被饿死了,于是,十八岁的长富就成了个鳏夫。

    怪不得他整天阴着个脸,就像谁欠他一百块钱似的。

    昙生暗搓搓地幸灾乐祸一把,去茅坑小解之后,回了屋子。

    这时,一个小黑影贼头贼脑溜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盆,一个大黄盆。

    “二哥~”小贼低低叫道:“俺给你留了一点歪歪汤。”

    昙生接过黄盆,趁着月色的微光,只见黄盆里大概有一海碗的水,里面浮着几片河蚌肉。

    他搁在鼻子下闻一闻,一股子土腥气。

    “三丫,二哥喝不完这么多,你先喝一半儿。”昙生不想喝,但是不能薄了小姑娘的一片心意。

    难得她冒着被老爹打的风险给他留一口吃的,在这种时候,食物就是一个人能继续活下去的命根子啊。

    小姑娘迟疑着,但见二哥坚决的将黄盆推在自己面前,就捧着喝了起来。

    她喝了几口就顿住,眼睛似乎在比量着数量。

    “多喝点。”昙生将黄盆往她面前推了推。

    “二哥,俺再喝就没啦。”三丫为难道。

    昙生只得端起黄盆,假意喝了几口,又将黄盆推给她,“该你了。”

    就在三丫端着盆的时候,长富从门外走了进来。

    三丫一下子就被吓得僵住,抱着盆快要哭了。

    长富朝黄盆里撇一眼,随手往昙生身上扔了一块东西,然后转身回自己屋子了。

    昙生:“……”

    他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块黄橙橙软乎乎的玉米面窝窝头。

    天啦,竟然有窝窝头?

    在王昙生的记忆里,有一年多没吃过正经粮食了,像这种不掺菜叶子的精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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