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又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
御书房里,四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孩童正在听课,授讲之人正是弘治十二年的新科状元唐寅。
唐寅当初在苏州街头曾与靖王有过一面之缘,现如今进京赶考,当然要去拜一拜这座天大的靠山。
与唐寅同行的还有徐经,这俩人家境还算殷实,带的见面礼也比较丰厚,却不料,一见面就被靖王骂了个狗血喷头,并且警告二人,回去专心研读,考试之前,谁敢出客栈一步,若是被锦衣卫发现,直接打断腿。
唐寅和徐经两脸懵逼,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坊间传闻靖王生性残暴……是真的?
虽说江南才子心高气傲,但是在绝对权力面前,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隐忍!
徐经倒还罢了,主要是唐寅亏着心呢,毕竟当初,自己曾调戏过靖王的妞,难道,这老说的是在下?”
刘健点了点头,左俊才郁闷地说道:“在下的职责……”
“出去!”
刘健一嗓子吼出来,左俊才只好灰溜溜地离开,嘴里嘟囔道:“什么情况啊?”
张鹤龄四下看了看,偌大的文华殿只剩下刘健和自己两人,不知道这老汉是有什么打算……
刘健这才说道:“殿下,现在没有旁人,我们有话就直说了。”
张鹤龄点了点头,只听刘健问道:“你这么急着让太子登基,先不说陛下如何,你是不是……想跑?”
张鹤龄愣了一下,心中暗道,没想到刘健你这个浓眉大眼的老清流,也会跟我插科打诨了。
没错,我就是想跑,因为监国理政实在是……太累了!
“刘大人何出此言,这些年来,本王辅佐太子殿下监国理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行了,别装了,老夫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刘建不屑地摆摆手,打断张鹤龄的话头,说道,“其实老夫早就考虑过,如果太子长大,你会怎么做。”
张鹤龄来了兴趣,问道:“刘大人不妨说说看,我会怎么做?”
刘健说道:“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拖延太子登基,或者是在太子登基之后,依然把控朝政。”
“还有呢?”
“第二种恰恰相反,就是早日将太子扶上位,然后自己……跑路!”
张鹤龄眼珠转了转,问道:“那刘大人觉得,我是哪种呢?”
刘健不假思索地说道:“后者!”
“不是吧,我的心思就这么容易被人看穿?”
刘健点点头,道:“近日来,靖王殿下为了培养太子,花费了不少精力。”
张鹤龄反驳道:“太子不仅是我的外甥,还是大明的储君,我多花些精力培养大明的未来皇帝,有错吗?”
刘健地摇摇头,不屑道:“如果太子登基,你绝对会第一时间离开京城,然后跑到天涯海角去逍遥快活。”
张鹤龄哑然失笑,道:“知我者,刘公也!”
“老夫还真是想不明白,权势是每个人都无法抗拒的东西,为何到了你这里,却显得一文不值?”
张鹤龄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道:“因为,我嫌累……”
刘健:……
“好吧,我们不谈这个,只说眼前,老夫早就察觉到,你给太子安排的课程明显超过他这个年纪,为了让太子殿下更好地适应,你还将杨廷和的儿子找来当伴读,就是想给太子殿下造成一种错觉,这些东西不是很难,是不是?”
张鹤龄点点头,讪讪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不是我发现的,是杨慎发现的,这个小子回去跟杨廷和说起学习的课程,杨廷和再过来跟我们一说,大家都感觉出来了,你是打算早日将太子扶上位,就是想自己撂挑子跑路,是不是?”
“什么叫撂挑子跑路?”张鹤龄不满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这是功成身退好不好?”
刘健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无论是什么,都不行!”
张鹤龄不解,问道:“为何?”
“大明离不开你!”
这下子轮到张鹤龄诧异了,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还想把我绑在这一辈子?
我又不是自己当皇帝,是给老朱家打工的,每天累死累活的,我有病啊?
“现在的内阁完全可以撑起辅政大任,各部堂衙门也运转流畅,大明已经步入正轨,已经不需要我了。”
刘健再次摇头,道:“那不行,总之,你不能走!”
“陛下随时可能醒来,太子也竟是要长大的,我只是临时的大管家,这个位子早晚要让出来,早走晚走,有什么区别?”
“无论是陛下亲政,还是太子登基,你都不能走,否则,老夫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张鹤龄笑了,说道:“怎么,刘大人还要将我绑在这一辈子?”
刘健突然话锋一转,说道:“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