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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院里,月光如纱,静悄悄地洒在地面上。

    武格格坐在院子里,沉默地只是抬头看着月亮。

    不知坐了多久,武格格只觉得肩上一暖,是婢女丝蕴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丝蕴低声道:“格格,夜里风大,还是回屋去吧。”

    武格格摇了摇头。

    丝蕴吞了一口口水,语气里还是有一丝想坚持一下的意思:“格格,还有一句话,奴才不知当说不当说。”

    武格格倏然转头,厉声就道:“闭嘴!”

    丝蕴这下不说话了,站了半晌,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武格格转过头来,瞧着她,终于淡淡道:“你说吧。”

    丝蕴跪下就道:“格格,奴才看着您一路走来,十分辛苦!您原有投靠李侧福晋之意,但奴才从旁观之——侧福晋此人,心意不定,意志不坚,容易为他人所教唆挑拨。虽说从前侧福晋说过想扶持格格,但一晃已经一年多了,侧福晋也未有任何帮助,格格——您真的还打算这么等下去吗?”

    武格格垂下眸子,沉吟不语。

    丝蕴睁着一双乌黑明净的眼睛瞧着她,语气从容坚定:“格格,其实您心里也知道侧福晋是靠不住了,否则格格今日,怎么会在四爷面前大胆邀好?”

    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武格格被说中心事,脸上顿时有些难堪了。

    她被四阿哥断然拒绝,今天实在是很难看的。

    李侧福晋没生儿子之前,手中只有一个二格格,她往上靠,想做李侧福晋的助力,也是能靠的拢的。

    可如今,李侧福晋已经有了男孩。

    她一个小小的格格,对李侧福晋来说,意义就并不大了。

    “格格,宁格格虽然得宠,可是她一个孩子都还没生出来,您不如趁着这时候,对宁格格表明心意,奴才觉得,可比去侧福晋那儿,对您更加有好处!”丝蕴低声道。

    她顿了顿,见武格格没说话,便加重了语气,焦急道:“您若是现在不抓紧,等以后宁格格生下孩子来,位分又提了上去,便是想靠也靠不上了!”

    武格格缓缓地站起了身,丝蕴以为她要说什么,却见月光之下,自家格格转过身来,语气坚决地道:“我绝不。”

    丝蕴仰头望着武格格,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格格,您是为了自个儿而上进。有些赌气,大可不必。”

    武格格笑了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出一丝惨淡:“我不知不知道权衡利弊,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缓缓地道:“我不想在她面前输。”

    我不想在她面前以弱者,失败者的姿势出现。

    我不想承认——我不如她。

    明明当初大家都是一同进府、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哪……

    若是宁樱先一步进府,那倒也罢了。

    可偏偏就是这种在同一的比较,让她始终意难平。

    人,往往喜欢和自己同一起跑线的人比较。

    “我可以不赢,但我不要输。或者说——即使我输了,我也绝不要以输家的姿势出现在对手面前。绝对不要!丝蕴,你明白么?”武格格紧紧咬着嘴唇。

    咬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

    丝蕴沉默地站在原地,手缓缓的垂了下来,凝视了自家格格良久。

    她跪了下来道:“格格心里苦,奴才陪着格格。”

    ……

    转眼间,就到了这一年的年尾。

    十二月底时候,李侧福晋好巧不巧地染了风寒,咳嗽不止,病倒在床。

    于是除夕大宴,只有福晋一人跟着四阿哥进了宫。

    这是一年中除了颁金节以外,最隆重的大宴了,为了合乎规制,福晋跟粽子似的,身上的礼服裹得里一层,外一层。

    头发也被扎得紧紧的。

    因为发饰太过沉重,为了避免会掉下来的风险,毕竟把发髻的底座梳得很紧——所以福晋的眼角都被拽的吊起来了。

    猛一看,跟个狐狸眼似的。

    不过福晋一点也不介意。

    这除夕大宴,阿哥们带着各自福晋进宫的时候,是一年里她最期盼的时刻。

    因为每个站在阿哥身边的女人,都只能是嫡福晋。

    她顶着一对狐狸眼,在宫里应酬了一天。

    从前佟佳贵妃在的时候,四阿哥因为有养子这一层关系,宫里有大席面,总是免不了要称呼佟佳氏的一帮亲戚。

    如今只有生母乌雅氏了,于是他在席面上,倒是除了吃饭喝酒以外,旁的也落了个清净。

    其实佟佳氏的人倒不是不想来找四阿哥,只是碍于德妃娘娘在眼前。

    总不能上前给四阿哥的生母——德妃娘娘送不痛快不是?

    八阿哥的生母是良妃卫氏,自然也没什么人上前来,被旁边的热闹一衬托,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看着四阿哥就更有同病相怜之感了。

    于是他斟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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