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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麒皱眉良久,方才言道:“不妥。”

    吕布很是着急,赶忙问道:“有何不妥?”

    唐麒叹了一口气,道:“适才我有言与众将士,乃是这些个贼人杀伐去留之事当由曹都尉与殿下做主,司马若是再自行其是,恐叫军中将官多舌,更何况……”

    吕布面色微红,似有愠色,急道:“更何况什么?”

    唐麒怔了片刻,长出了一口气,道:“更何况司马也曾有言,念及那何曼忠义,今日或可饶他性命。”

    “那又如何?”吕布稍有不解,故而言道:“其人忠义,我自然可以不杀他,可是若是由他在殿下跟前胡乱说了今日之事,我又如何容得了他?”

    “正是因为司马说了此事,倘若再杀了其人,这般出尔反尔,若是叫将士们知晓,往后又有何人能尊司马号令,听从司马差遣呢?”唐麒见吕布尚不解其意,终是憋红了脸,说出缘由:“今日杀了何曼事小,便是何曼于殿下跟前说明郭良身死之事亦小,可若是因此叫司马失了军心,那可就事大了呀。”

    唐麒这一番话说的明白,吕布便是再神经大条,也于心中了然,正自叹息懊悔间,忽闻耳畔马蹄声响,正是分往其余四座黄巾营寨中的四位屯长纵马而至。

    吕布大略扫视一遭,见众人身后羽林骑士装容严整,似是并无折损,如此一来,此番夜袭之事,竟是自己亲自携领的一屯羽林骑士折损最多,心中更为郁郁,以至于魏续、魏越、侯成、成廉四人下马到得跟前也未有出言问询。

    魏续乃是吕布之妻胞兄,屯长五人当中自也是其人与吕布更为亲近,既见吕布神色有异,便即行至其人身侧,轻声问道:“奉先似有些不悦?”

    见吕布兀自发愣,并不答话,魏续四顾一番,复又与其人身侧唐麒问询道:“子丰?这是出了何事?”

    唐麒又将事端始末大略诉说了一番,二魏成侯四屯长听得明白,其中魏越年岁最幼,行事也格外冲动一些,当即言道:“我等夜袭,尽破蛾贼五座大营,何等功劳,不过是杀了一个区区郭良,如何能叫司马获罪?”

    吕布叹了口气,道:“弟有所不知,那郭良与郭嘉同宗。”

    “郭嘉?郭嘉又是何人?”

    唐麒上前言道:“便是数日前与殿下一同,从长社城来的一个队率,颇受殿下器重。”

    “那又如何?司马可是殿下着史县君亲召至此的,况且那郭嘉不过是个小小队率,兄长可是佐军司马,殿下更器重何人,诸位难道看不出来吗?”

    众人闻言,皆是一滞,魏续当即恍然,继而与吕布言道:“正如阿越所言,奉先好歹为佐军司马,不过是杀了一个队率族人,更是戮杀县君的贼首,终不至于叫殿下责怪奉先。”

    吕布闻言,不由大喜道:“当真。”

    “自然如此。”魏越瞥了唐麒一眼,又是抢声言道:“子丰向来便是如此,微末小事也要大大造势一番,或不是因兄长杀了郭良,夺了其人功劳,故而才有这些夸大其词唬人之言,兄长莫要听其人所言,回营领赏便是。”

    唐麒面色通红,只因魏越乃为魏续从弟,与吕布亦算姻亲,加上其人向来豁达,故而虽遭魏越冷言,自也不好发作,只得垂手而立,不再做声。

    然如此一来,吕布见其人这般形状,更是与魏越所言信得真切,不由冷哼一声道:“一个曲军侯,不过侥幸而得,若非是我吕布亲随,如何能有这般气运。”

    说罢,便即招呼宋宪等五位屯长,携一众羽林骑士,押着俘获蛾贼,慷慨往汉军大营而去。

    直至吕布一众行得远了,唐麒亲卫这才上前愤言道:“军侯清白行径,如何能由司马与那魏越这般诋毁?”

    唐麒亦长望众人远去身形,叹息言道:“我于九原游侠当中,本就是个微末之人,如今身为军侯,位在五位屯长之上,莫要说魏越不服我,便是宋宪、魏续、侯成、成廉,又有哪一个人服我呢?甚至于司马,知我为军侯之后,可曾为我欢喜过?”

    “可是军侯本是好意,如今却在其众口中成了抢攻之人,若是由那魏越在殿下跟前这般分说,军侯岂不是平白蒙冤?”

    “若是如此能叫殿下收回我曲军侯一职,倒也算是好事。”

    “可是……”

    “莫要再言!”唐麒高声喝止,继而与身后汉军步卒纵声令道:“整军归营。”

    夜袭之事,最为凶险,且不论对敌之人有无防备,便是夜晚行军,非战斗减员也是白日间的数倍,再加上黑夜战斗,光线昏暗,厮杀之余很难分得清敌我,也会造成许多误伤,故而自当一众新军获知此命时,尽皆忐忑难安。

    现下既是毫发无损,从容归营,便是到手的俘获终为吕布所得,众将士也没有太多不情愿,反倒是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天色已白,曹操于中军帐前,辟出了一大块空地,设了数百张桌案,又命庖官寻了几匹不能作战骑乘的伤马,一并杀了犒劳大胜而归的吕布众将,刘辩自也跟随在曹操左近,同行犒赏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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