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禄没有带石子一行去接待用的“客厅”,而是来到了自己日常处理事务的房间。
这间房很大,里面“新式家具”应有尽有,只是在布局上,参照了“长安谢府”里面的书房样式,其实已经很有些后世“老总办公室”的意味。
所有人坐下后,有两名伙计过来上茶,待他们离开,王禄率先道:“日前刚听说,陛下召见谢县子,却没想到如此之快。”
石子道:“陛下召见,校尉自不会怠慢,只不过好像校尉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故一直尚未面圣。”话刚说完,他又转首看向萧越,问:“萧兄怎会在此?”
“萧先生是吾请来的,专责处理商号的各种账务。”王禄于一旁解释道:“商号如今事务繁多,尤其是账目方面,若不请来萧先生,只怕无法向校尉交待了。”
“萧兄,何至如此?”石子看向萧越,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萧越知道石子的意思,当即回道:“家里情形不好,虽有所改善,仍不容乐观。”
萧越家里的事情,王禧他们多少都知道那么一点,于是石子又问道:“怎么,情况还没有好起来吗?”
“家中人多地少,又无其他家业,些许粮食增收不足以持平花销,故而来商号做事,也算是为家中尽一份力。”面对同窗好友,萧越丝毫没有隐瞒,直接说出实情。
“萧兄此言差矣,想吾辈寒窗苦读,当如谢县子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岂可困于家中?更何况,今时不比往日,萧兄所受之困境,应不难解决了!”
“名正兄此言何意?先生曾有言‘不为家者,岂可轻言为民乎?’,师父也曾说过‘不管家里的人,没资格谈天下事’,名正兄莫不是忘了吗?”萧越有些不悦地道。
“非也,非也!”那唯一留有胡须者,即当年写下一篇极有争议文章,差点被学堂先生要求“严惩”的张名正,摇首言道:“萧兄误会了,吾之意乃是以萧兄之才,困于家里,屈才矣!”接着继续说道:“萧兄离开学堂甚久,不知学堂已有莫大变化,以萧兄家中面临之困境,解决起来实则易如反掌。”
“此话怎讲?”萧越颇为有些好奇地问道。
张名正道:“萧兄家人多地少,单靠种粮,收益着实有限,当建‘禽舍’,立‘大棚’,方可于有限土地上产出更多,唯此可解家中之困。”
“大棚”是什么,萧越是知道的,可“禽舍”他就不知道了,况且当初离开学堂时,“蔬菜大棚”的问题并没有解决,难以实际应用,所以也从来没想过,今听张名正说起,似乎可以实用了。
正当萧越打算继续问的时候,石子接过话道:“萧兄莫要听从名正所言,‘禽舍’固然可以运用,然此事乃是洛大掌柜出的钱财,学堂仅有其中四成份子,做不得主;‘大棚’情形差不多,且最重要的‘玻璃’,依然没有弄出来,勉强操弄,花费太高了,依吾看来,萧兄当去‘育种中心’一趟,看看能不能得到‘棉花’试种的权力,吾听三狗叔说过,校尉专门派人去西域找寻此物,且刚刚得到,似乎此物有大用,若能得到试种权力,不仅乡里有钱财补贴,而且一旦成功,将会是第一批有权购买种子的人,个中利益甚大,萧兄不可小觑。”
萧越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王禄却是听出了诸多不一般的信息,他急忙问道:“石子啊,何为‘禽舍’?‘棉花’又是何物?”
“‘禽舍’即‘人为孵化’鸡、鸭之幼崽时所建的房屋;至于‘棉花’,三狗叔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和百姓御寒有关。”
“什么?‘人为孵化’鸡鸭?”王禄瞪大了眼睛,极为震惊地问道:“难道说,不用母鸡了?”
“那是自然。”石子道:“鸡鸭自行孵化幼崽,数量少不说,且还不稳定,受到天气等影响太大。有了‘禽舍’就不同了,一年四季皆可,眼下鸭的‘人为孵化’还差点,但是鸡的已成功,头一批就‘孵化’成一千只,洛大掌柜嘴都笑歪了。”
“天哪!一次一千只,这、这怎么做到的啊?”王禄简直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地说着。
“此事由田兄负责,王兄不妨问他即可。”石子说着用手一指身边坐着的一人道。
萧越并不认识“田兄”,原因倒也简单,石子是多读了一年“中级班”,而张名正是离开学堂一年后重新考入“高级班”的,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同窗”要比萧越低了一年,不认识也就在常理中了。
“田中喜见过萧兄、王大掌柜。”那“田兄”分别向萧越和王禄拱拱手,权当行礼。
“有礼了。”萧、王二人同时还礼道。
紧跟着,就听王禄问道:“所谓‘人为孵化’,还请田兄不吝赐教。”
“简单说,就是用各种办法来达到鸡、鸭孵化的条件,因为都是人来做的,所以称之‘人为孵化’。”
“那田兄又是如何想到的呢?”萧越非常好奇地问道。
“谢县子无事之时,常来学堂与吾等讨论学问,在此之中,曾提过‘人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