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间一尺多宽的山隙,被附生在壁上的蔓草藤萝所遮掩。但在山缝之间却是别有洞天。
朱藻将云坚提着往着山缝里去,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这山谷里花草丰茂,鸟语花香,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来,云坚不禁向不远处看去。
淡淡的夕阳光影中,两个乌发少女款款而来。
“主人!”
她们都是绝色,以素纱遮住脸颊,露出半截小腿,端的是雪白耀眼。
朱藻点点头,看向云坚,“这里就是我的住处了,你且看如何?”
他的话语却是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了。
云坚点点头:“倒是不差。”
朱藻轻轻一笑,又道:“你既然来了这里,可别想着捣乱。否则,这里的那一位,可不似我这般好说话。”
朱藻指了指远处碧绿湖泊上的楼阁,竟然如同神仙住所一般,云雾缭绕,仙气十足。
再到楼阁上去,这山谷中的侍女却都是绝色,如此莺莺燕燕所环绕,倒真是太会享受了!
朱藻带着云坚,来到金碧辉煌的大厅,而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八重门户中那扇黑门上。
朱藻到了那门户之前,神情突然变得十分沉肃,脚步也特别放轻,双手掀起垂帘,躬身走了进去。
垂帘之后,竟又是一道石闸。朱藻按动机关,石闸方自缓缓升起,听那闸闸之声,着实显得分外沉重。
只见这石门之中,有一条长仅数尺的石道,在石道尽头,竟是一片池泊,但闻水声潺潺,隐约传来。
骤眼瞧去,但见池中碧波粼粼,四面青山绿树,好一片山光湖色,顿令众人心旷神恰。
云坚走到前面,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一片池水宽不过十多丈。四面的青山绿水也不过只是画在壁上的图画,只是画得实在太过逼真。
在这番真真假假的山水中,只有一只石舟亭榭。
亭榭中隐约可以瞧见一个身影。
朱藻突然恭身拜倒,脸色恭敬而严肃,一个个字从口中缓缓吐出:“孩儿叩见娘亲。”
娘亲!她是朱藻的娘亲,那也就是那位夜帝夫人了!
云坚耸然一惊,这位夜帝夫人在江湖中虽然无名无姓,但她的实力却丝毫不在夜帝之下。
只听那方舟拂水黑纱中,已传出了女子的语声:“你来了么?你来作什么?”
这语声清妙甜美,悦耳已极,仿佛九天仙女的声音一般。只是语气却出奇的冷漠,倒是有些太上忘情的感觉。
朱藻道:“孩儿本不敢来打扰你老人家,只是……”
方舟中冷冷打断道:“十八年前,我发愿练功之时,便立誓不到功成之日,绝不踏下此舟一步,也不见人,你难道忘了么?”
朱藻急忙解释道:“但孩儿今日却急须见娘亲一面,只因……”
方舟中冷笑道:“我立誓之时,你父子两人便明知我要开始练此神功,今生便难以与你两人再见,但你两人那时正狼狈为奸,四处风流,本就嫌我在面前惹厌,是以谁也未曾劝阻于我!尤其你那父亲,为我建此练功之地,表面看来,似是体贴我练功时之寂寞,其实……”
朱藻尴尬道:“这里还有外人。”
方舟中只作未闻,接着道:“其实他却只是要快些将我遣开,落得眼前清净,好去拈花惹草。”
她心中似是积郁颇深,一开口说出,便如长河决堤一般滔滔不绝。
“娘亲!这人乃是大旗门弟子!”
石舟中一顿,继而又冷冷道:“大旗门弟子又如何?大旗门弟子也多是负心之人!”
“咳咳......”朱藻有些尴尬,看了眼云坚,继续道,“此人知道父亲的下落!”
“什么!”
屋内之人大惊失色,沉默良久,她将云坚召了进去,却令朱藻离开了石屋。
黑纱中光线黯淡,只闻见香烟氤氲。
这位夜帝夫人盘膝坐在方舟中蒲团之上,身子似已缩成一具骷髅!
与她甜美的声音想必,这副模样实在是骇人!
就连云坚也被吓了一大跳。
她脸上面皮焦黄,全无丝肉,顶上头发也已完全脱落,瞧不见一丝毛发,四肢细瘦有如婴儿,但肚皮却圆圆凸了出来。
难怪她这些年来都不肯见朱藻,原来自己成了这副模样!
云坚心里虽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夜帝夫人双目半张半合,也没说话。
云坚四下瞧去,只见蒲团旁有只香炉,炉旁有本薄薄的绢书,上面写的却是:“武道禅宗,嫁衣神功”。
原来是嫁衣神功!
云坚恍然。夜帝夫人成了这副模样,想必就是因为这门嫁衣神功!
这时,夜帝夫人缓缓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坚如实答了。
“你见了我的模样,怎么不害怕?”夜帝夫人问道。
云坚